文明边界2(9)

没有火光，没有枪声，特雷西无声地扣下了扳机，红色的结晶如火焰般蔓延到女孩的全身，随后崩裂、瓦解、消散在空气中。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特雷西转身看向艾丽娅：“你要的东西在一号档案柜里，编号001。”
艾丽娅在柜子的最上层找到了那个层层密封的档案夹，上面盖满了维克多联邦各部门的审阅章印，再次转身时却已是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特雷西问道，他的表情与几分钟前没有任何变化，他看着艾丽娅脸上的泪光。
“诶？”艾丽娅惊讶的伸手去擦拭，这才察觉自己的眼泪早已决堤。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艾丽娅颤抖着，她从特雷西的愤怒中读出了那隐藏起来的无尽的悲哀，哀伤冲垮了艾丽娅的坚强。她哭泣着，她为特雷西的悲哀而哭泣着。
悲伤如海浪一般冲刷着她，她不明白特雷西是怎么扛下来的，那哀伤货真价实，远大于艾丽娅所有情感的总和。
视野朦胧中，特雷西笑了，仿佛艾丽娅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情感与他无关一样。
“年轻的魔王……”
周遭的空间发生了变化，两人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长，艾丽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窗边，玻璃随之碎裂，将她推下了高塔。

“……祝你好运。”
随后便是一声巨响，猛烈的爆炸摧毁了塔顶，爆炸的火焰吞噬了特雷西，燃烧的残骸和艾丽娅一同坠向地面，坠向毁灭。
特雷西在车里醒来，他躺在后座上，身上的伤口刚刚愈合，车子并没有在行驶，它停在路边，密集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一个声音从驾驶位上传来：“我又救了你一命，特雷西。”
“那个女孩呢？”
“那个魔王？她在所罗门那里，没有大碍。”
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那个声音再度说道：“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没能及时找到你，或者金杯不在你的身边，你该怎么办？”
“……我会死。”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那么做？你不可能让所有事尽在掌握。”
“死亡不是终点，在那之前，我不会停下来。”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的话。”
从驾驶位上丢过来一串钥匙。
“对面的旅馆，所罗门的房间是206号，她们在等你。”
“知道了。”
特雷西打开车门，走进了雨幕。
*《城邦武器管理与监督法》是各国之间共同签署的律法，简称《武器法》。塔壬大陆上频频爆发的侵蚀灾害迫使诸国投入大量精力与之对抗，但成效甚微，荒原上横行的虫群曾一度将人类的国度分割，各国倾尽全力镇压并剿灭了虫群，虫母在烈火中失去行踪，虫族退守荒漠，此后再无出现大规模行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