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Rhino(10)

这一定是亲情，对吧，是我对妹妹的责任，哥哥就应该这样。
“哥......”她唤了我一声。
大概有几秒钟吧，我感觉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六）
“滇南的最后一只犀牛是1957年在J城被捕杀的，从那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本土的犀牛了。”男孩惊讶于自己为什么又念到了这句话，他尽可能快地闭上嘴，让自己的声带停止不合时宜的震动，但还是晚了，这句话原原本本地被念了出来，声音格外大，随着壁炉偶然冒出的一股煤烟窜上房梁，软泥一样黏在那里，时不时掉下来一滴污秽的泥水。
“不念了吗，哥哥？”女孩疑惑于声音的戛然而止，轻轻将脑袋偏向一侧，眸眼明灭闪动，尽显慵懒。
“让我们换个故事讲吧。”男孩很快反应过来，合上手中的百科全书，开始找故事书一类的儿童读物。

那时我们年幼，家境殷实，父母关系和睦，对现在而言那是极其奢侈的一段时光，我那时还不知道父亲暗地里在操持着这样险恶的工作，就算是到了今天我也仍然难以想象那双朴实粗糙的大手是如何剖下那庞然大物最具威胁的一个部分，然后把它换成了家里人的衣食住行和赌桌上的筹码。我知道父亲是个猎人，应当是这片大地上种种造物的罪人，即便他后来突然开始酗酒施暴，在杀死母亲之后锒铛入狱，我恨透了他，恨透了他的所作所为，恨透了他在狱中自顾自死去，恨透了他就这样抛下我们兄妹俩。但我仍然忘不了他轻轻抚着我与妹妹的脑袋，为我们带来舒适的生活与无限的温柔。事到如今一切都变得如此恍惚，我的妹妹此时正冷峻地盯着我，黑洞洞的枪口向我吐出口水，它唾骂着我与她的亲情，我与她的爱情，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失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