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夏至（上）(10)

「所以你是放了三天完全没有作业的假期啊……等等，我差点忘了，今年杏花节是星期五……」
「对吧！」她笑得更厉害了，「你说我该不该感谢流感啊。」
「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很欠揍哦。」
「诶哟，还是校队队长呢，居然想打女孩子，嘤嘤嘤。」
「你还是堂堂二班班长呢，居然想带坏全班带头不写作业，坏银。」
在学校绝对不敢公开讲出来的话今天说出来却毫无羞耻感，或许这真的是节日气氛加持的结果吧。不用再考虑学校里复杂的人际关系，今天我们只是一对混在人群中一起出门去玩的情侣，所有平时不会说的话、不会做的事，今天都可以毫无顾忌。
窗外的景色随着列车的前进一点一点开始变化，街边的建筑的设计感慢慢显现出来。彩绘、壁字（注2）、玻璃外墙逐渐代替了灰色、白色的火柴盒，开始出现在轨道的两侧。某个时刻，我俯瞰轨道下方的车道时，甚至看到了一驾游行花车，它在道路中间由四匹马拉着前进，围观的市民不断地把各种颜色的鲜花扔到车上，而车上站着的人也往下丢着小块状看起来是零食的东西，车下的人争着去抢。这场游行的规模应该不大，我在另一边车窗看到跟着花车的也就几百人，看上去应该是这个街区自己组织的游行庆典。可惜附近并没有停靠站，我也早就有了别的计划，庆典无论对他们自己来说有多快乐，对我来说只能是一闪而过。天空中的景象虽然比不上地上热闹，但从某个街区开始，天上出现飞行器的频率就增加了不少。无人机搭着音响设备在大楼间循环播放宣传广告，画着精美图片的热气球在低空中懒洋洋地漂行，更有人驾驶轻型滑翔机，拖着长长的宣传标语在大楼间穿梭。

几十年前的科幻小说，讲的也只是这样的景象吧。
终于，在某个时刻，车内广播响了起来：「列车即将到达流月江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行李，从列车前进方向的左侧车门下车。」
「走啦，别发呆了。」叶可拉住我的手，在车门开启的瞬间就把我拉下了车。「盯着右边干啥呢？」
「那边有帮人挤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啊。」
「无非就是什么游行呗。一路过来都看见好几场了。」叶可相比我走在前面，先刷了卡出站。
「可是那里是个书店，他们根本是在排队啊。」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刚刚才从轻轨站出来。太阳已经升得高了一些，热气再次贴了上来，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从空调全功率开启的车站走出来的补偿反应。流月江站位于本市最大商业中心中城广场的西边，和广场相隔一个街区。在轻轨上时，除了看街景，我还偶尔看看路路通里关于今天各地区庆典活动的消息。中城广场每年这个时候举办的游行，规模在平阳数一数二，甚至作为与你无关文化的代表登上外国报纸。至于这么大阵仗的来源，都是一口看似平平无奇的井……
「猎杀领主第四卷发售啦啊啊啊！」身边突然传来叶可的尖叫。我猛地从沉思中醒过来，只见叶可面向街道另一侧书店那群人的方向兴奋地蹦蹦跳跳，如果不是护栏挡着，说不定真要从天桥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