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者(3)

“齿轮，只是将死未死之神罢了，这里是我这样的神等待终结的囚笼。”
“齿轮，是你的名字？”
“对，以前不叫这个，但现在叫了。”齿轮搓了搓手，把水壶放到了炉子上，然后在杂物堆里翻找片刻，掏出了一个茶叶罐子。
“名字什么的不重要，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旅者。”
少女摇头，她只是四处流浪，学着理解所谓人间冷暖，所谓悲欢离合。
“你看，人们大抵相信，人死后灵魂是要回归冥府的，换句话说，大家认为人死了以后会变成灵魂，或者说鬼魂。”
少女颔首，此方世界多有这样的传说，而她现在更是深处忘川河畔，这人死留魂的说法她也早有了解。
“嘿，那你说神死了，会留下个什么东西呢？”
这个问题把少女问住了，纵使画卷泯灭，星空暗淡，她依然不死不灭存续于今，死亡本身对于她这样的神明来说就是一个空洞而遥远的概念。

水烧开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考，而提问者似乎并不在意是否得到回到，已经将一碗热茶放在了少女面前，自己也端起一碗边吹边尝，看起来倒像个寻常人家。
少女不再多言，沉默的饮茶，只是这个问题，确实留存在了下来。
2
人死留魂，神亦存乎？
这个问题确实深奥，让这位暂留于此的旅者一连想了几天。
今天，她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最关键的核心——对于神来说，什么才算是死了？她自己肯定是回答不了这个疑问，但是眼前这个正在用锉刀发出噪音干扰自己思考的当事人肯定是清楚的，他不是自称正死在现在进行时吗？
不过，按照旅者从此方世界游历不多的时间里学到的规矩，打扰正在做事的人似乎很不礼貌，所以她只能直勾勾的盯着这位矮先生，等着他放下锉刀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