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冬（1）(10)

“大哥！”代天浩连忙起身，扶住了周元武。
周元武摆了摆手，“大哥早就老了，比不得从前，怕是没几天日子了。”
代天浩当然知道，若不是唐云曦告诉自己周元武命不久矣，他也不会选择离开天屿，重回天龙，与自己的这位人类“大哥”见上一面。
“当年，我们都说不求同生，只求同死，哈哈哈哈……”周元武忍痛笑着，直接用身上的龙袍擦去了嘴角的血。“三弟因我而死，现在，该我还债去了。”
“二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打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对你总是留了一个心眼。咱三兄弟中，三弟我能一眼看透，而你，我是完全看不懂。”
“三弟是为了他心中所谓的天下太平，我是为了权，再是这天下苍生，可你……” 周元武那双眼中充满着迷惑，他仔细打量着代天浩，终究摇了摇头。“大哥完全不懂，不懂啊。”
代天浩看着眼前如此模样的周元武，似乎是自嘲着，也跟着笑了出来，“大哥不懂我吗？也是，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在江州，我是为了报答大哥的救命之恩，在云山，我是为了这天下芸芸众生，在旧秦的怀安宫，我是为了阿瑶，可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为了什么而活了。”代天浩一一道来。
“现如今，天下安定了，阿瑶已经不在了，我，还能为了什么东西而活呢？”
那些回忆宛如灯火，在代天浩眼前燃起，又很快灰飞烟灭，犹如水中泡影，虚无一场。
然而在最后，他的眼中现出了那窈窕的影子，那一头柔顺的白色长发，那一身朴实无华的素衣，那洁白神圣的面容，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她，算是自己活在这世上的一个理由吗？
可自己与她，是不可能的。他是知道这一点的。
“大哥，放心，于我而言，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无论对错，我都不会去追究问责了。”代天浩笑着，“大哥一直不放心我，我知道，今天我给大哥这个承诺——我今日回来，只是为了再见大哥一眼，绝无其他意思，大哥尽可安心。”
代天浩知道周元武的话外之意——因此他也直接了当的给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