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女士与白先生(5)

“你不动身吗？快到站了。”
“不了，这里就是我的终点了。”
“你不想见你的父亲和妹妹吗？”
“他们不能和我说话，见了面，也只会增加我的悲伤吧。”
白先生沉默，他试想着有什么温柔体贴的话可以说出口,但是徒劳。
“其实，你能和我聊聊天，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总是困在过去。”黄女士已经不再看白先生，只是望着窗外。
“其实，我觉得你在我耳边吵吵，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你不能一直做精神病人，你总得往前看吧。”
白先生已经收拾好了，他站了起来，也希望黄女士能站起来。
“你能到我的家乡来看我很开心，但是已经足够了。”
白先生很想开口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不说话吗？不过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说话也没关系，言语只是沟通的延申，我觉得你我生命中有这样的记忆，应该都不会感到遗憾，嗯？你别哭啊。”
白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就用手去抹，“不好意思，眼睛里进砖头了。”
“哼，嘴硬。”

列车到站了，车门打开，到站的人们陆续下车。
“至少最后，笑着说再见吧。”黄女士向白先生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
“嗯。”
黄女士挥手做出再见的样子，白先生也这么回应，然后在下车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看黄女士，只见她安心地闭眼靠在座椅上，像是在小憩，然后车门关闭，火车又鸣起了笛声，转动着自己的车轮，开走了。
“好吧，让我看看，我第一步该做什么。”白先生掏出他常用的记事本，上面记载了自己的日程安排，他的背包行李里，除了常用的换洗衣服外，还有一份他自己写的《六盘水的经济调查与可持续发展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