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无声（序）(2)

他的儿子小时候就经常问他，妈妈去哪里了。店主人为了逃避这个话题，总是说：
“等你长大了，我就跟你说。”
小小的一个孩子，跟着父亲起早摸黑，不管是酷暑还是寒冬，每天都要面对晨曦前的黑夜，协助父亲把工具、材料等摆放好，等到破晓后，看着父亲熟练地操作着，面对接踵而来的顾客。一年又一年，店主人的生意红红火火，人来人往，每当孩子询问母亲的事情时，店主人便会买些好吃的、好玩的，带他出去玩，甚至会讲一些小故事分散孩子的注意力，不过这些，等孩子年纪尚大之后，便已失效，不久之后，两人便开始争吵起来，慢慢地产生出隔阂，有时竟一天都没说过话，仅仅是各做各的事情：上下学，照顾店铺、计算店铺的进货量。逢年过节，父子俩也极少有说话的，安静极了。等到孩子上到高中住宿了，这种情况每况愈下，一发不可收拾。

在一个周末的傍晚，孩子回到家后，父亲让他帮忙收拾餐桌，收拾到一半，孩子突然问了一句：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妈妈现在在哪？”
换做以前，没有称呼的询问，父亲必定会责怪其一番，但是，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得孩子愿意跟他说句话，而且仅有这句。
“原本我想等你高考完，再跟你说的，既然你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父亲放下手上的活，拉出一张凳子，坐在孩子面前。
“你妈妈她，很多年前，就离开了。”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孩子愣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碗，尽量保持住身体不要颤抖，尽管他之前就想过这种类似的答案，但他都告诉自己不可能的，只是父亲不肯说而已。
事实，竟会如此让人难受。
他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时间了，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心里总会隐隐作痛。隐隐约约，他只记得他把父亲手上的事务完成了之后，转头进去了房间，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