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时空裂缝里的一家人（二）(6)

她突然抬头跟大姐说“我考了。我考上中专了！”
大姐马上就从着急质问的样子，一下子变成了原来年轻漂亮又温和的模样。还跟饭桌前的焦跃华说：“你可不敢跟我一样！”她刚想追问为什么，一旁的二哥也向着焦跃华重复说道：“你可不敢跟我一样！”
但她还是问了哥哥姐姐为什么。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
大姐和二哥一人一句，都是告诉她：“不然没有人去接爸爸的班呀！”
1977年年初的时候，二哥焦跃进从农村回来了。回来的时候20岁还差几个月。他说跟他一起去的几个人都说要回来，他想着：去的时候一起赶着趟去的，要回来就得跟着一起回来。不然在农村里，自己种田也不拿手，倒是后来跟着农村老师傅烧煤，还能赚得点工分，还能赚到几句表扬。同行的兄弟也说，“你种田不厉害，在农村会丢人，回城里反倒没人能发现”于是二哥就跟着回来了。

在农村待了4年，说是“知识青年”才去的，但实际上二哥小学都没念完，后来都跟着比他大几岁的兄弟到处跑。也不知道跑了些什么，也讲不清都去了哪些地方。也因为这样野惯了吧，4年里，二哥也没回来过。但说来也怪，二哥4年下乡都不回家不稀奇，可大姐比他还早两年下乡，又素来都不是个懵懵懂懂跟着人到处跑的野孩子，却也是至今都没有回来过。
二哥回来以后，焦跃华的妈妈高兴之余，先是检查他有没有伤，有没有残，有没有变傻，还问他有没有在农村交女朋友。二哥一个一个地回答没有。还告诉妈妈自己烧煤烧得好。有时候师傅闹肚子自己还能替他盯着，一个人也能烧。
妈妈扶着头笑了一会儿。然后想明白一些事情，当即做出了决定：找爸爸以前的好朋友，介绍二哥去锅炉厂学烧锅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