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时空裂缝里的一家人（二）(2)

“妈，您刚才看什么呢？”
“哦。我看这儿的人呢。”她一边这么说，面前原来蒙着的尘土就散去了些。而那些像她一样最后一次来公园溜达的人，一点都没有受到拆除的影响。她看着这些坚定要待在这里的人，就笑了。
女儿问她：“您看到谁了呀？”
谁？她被这么问，就去回想刚才都看到了谁。可是刚才灰蒙蒙的，谁也认不出来。她就趁现在，再去看。努力去找找有没有能认出来的人。她不想等这里真的拆没了再去找人，那时候就找不到了。那时候就只有一片废墟了，谁也认不出来了。
焦跃华一边努力找，一边跨步向前走动起来。女儿陪在身边试图去挽她的胳膊。她却突然有所发现，抬起手来指过去：“那儿有下象棋的！”

她记得过去有几个街坊，很是喜欢来这里下象棋。丈夫李建刚也很是喜欢凑这个热闹。但他就是凑热闹，自己并不敢真的坐下去参战——这是李建刚自己从公园回来以后讲给焦跃华听的。
他总是在去买菜的路上，顺道就拐进公园看人家下棋。有的时候就忘了回家，有的时候又忘了去买菜。常常是接到焦跃华打过来的电话才想起来。还在电话里总是：哦，哦吼，这就去了，这就回了。
焦跃华这么回忆着，忍不住跟身边的女儿抱怨起来。她说“你爸爸啊，老是盯着人家下棋！自己又不下！不是搞忘记买菜，就是搞忘记要回家。”
女儿就笑了，像听故事一样，还问她“是吗？”
后来，焦跃华看丈夫抱着两瓶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