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城(6)

“是你，即使知道我终末将至……还愿意陪在我身边。”
她眼角的泪光如星辰般灿烂，那光芒仿佛融入那广袤夜空，同那占满夜幕的漫天星火，永不熄灭。
“我一定会救你。”我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
计划步入最终阶段，每个人的精神都有些紧绷。
“和您写的一样，最后一架‘方舟’几乎已经组装完成了，只是动力系统有些问题，但还是可以保持基本运作。”
我没有说话。
“那……我先去忙别的了，您好好休息。”
与死线越近，这里的气氛就更沉重一分。
她的异能训练几乎排满了休息以外的所有时间，现在打个照面都是奢侈。
这所谓的冰封计划，我早在脑海里模拟过千遍万变，而这千万变中，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方舟计划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奋进全力。
或许在梦境的深处，我早已见过答案。也许是本能拒绝着我，让我无法窥得那份记忆。
他们最后还是放开了形式上的保密，毕竟末日将至，众生平等的世界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这就是，‘熔炉’。”
设施的庞大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单是那存放“魔法科技”的容器，半径就要数百米有余，更不必说那些没入山洞，不知长短的管道了。

钢铁巨物面前，我深刻的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
“还有多久，熔炉会爆炸？”
“下周一的三点四十分。”
“好，这几天辛苦你了，如果你能将它降到绝对零度，就不再需要方舟计划了。”
或许……人类不是那么渺小。
我闷在房间里，无视黑白的潜入梦境。
或许，会有什么拯救她的方法。
我越过血红的天空，潜入地心的深处，飞向寂静的夜空……我找到唯一的解法。
我也看到她站在舰桥。
我飞奔而去，直到画面与梦境重合。
“不，你不需要留下，结果都是一样的，跟我一起离开吧。”
她转过身，淡淡的笑了。
“抱歉，我偷偷进过你的梦境。”
我瘫坐在地。
“方舟的动力系统不足，是吗？成千上万个世界里，只有一次我活了下来，而那次，是你驾驶唯一未完的方舟代替我封住了熔炉。”她笑了，那温柔的微笑，在我并不漫长的人生里重复过千万亿次。“和你想要为我牺牲一样……你一定明白我的想法吧？”
那句别抛下我，时而至今已是有口难言。
“或许，当你在宇宙里航行，睡过几十个年头，当世界解冻，你可以再回到这里，来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