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十四章 MECT(3)

“电休克疗法。”芜依耐心解释，当病人出现用药无效，情绪激动，无法自理等等情况时，会决定对病人进行电休克疗法。
“它的原理是通过电击让大脑‘重启’，来治疗患者的一种方法。”
芜依给龙牙做了详细的解释，然后将手术风险告知书摆在了他的眼前。
麻醉风险、休克风险、意外风险、不良后果……
对于年仅二十几的龙牙来说，他一时无法接受刚刚才和自己通过电话的妹妹，转眼就需要背负这么多严重的可能后果求生。
“让我先缓缓，先缓缓……”
龙牙捏着自己的鼻梁，说实话，自诩成熟的他，到现在却觉得双腿有点打摆子了，凝重的呼吸，随着心跳越来越快。
“您看。”
芜依从口袋中拿出乐正绫的手机，那破碎的屏幕，严重的裂痕，几乎像是无数条锋利的线，从四面八方映入龙牙的眸子，又贯穿了他的心脏与脊梁。
她的心，现在也如此般破碎吗？
他看着自己的手，从桌面上抬起来，止不住地颤抖，他摸向那玻璃碎片，看着点点锋利在手上刺出一个个坑洞。
“乐正先生，要不还是……找别的家属？”芜依试探性地问到。
“不，不。”龙牙抖落了手上的玻璃碴，然后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说过，我能承担一切，我说过的。”

他有些语无伦次了，而罗医生也看见了他状态的变化，比芜依更加成熟地宽着龙牙的心：“孩子你别怕，风险书上的东西是告诉你最坏的后果，说实话这东西就是一个分子和分母的关系，虽然这确实发生过，每年也确实会发生，但几百乃至几万分之一的事，怎么就会偏偏落在你头上呢，过去了就过去了，别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龙牙没有说话，还是呆呆看着屏幕上那些刺眼的风险。
“对啊，而且我们医院，我们这些人，你要相信我们，代表了国内乃至国际最高的水平，如果我们都不可靠，还有谁可信呢？对吧？”
龙牙很想投给芜依一个微笑，告诉她自己无比信任她们，否则也不会将妹妹交给她们，但是对于自己来说，确实需要一点接受时间。
为什么呢？
摩柯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么一段话：大抵是我们这代人都经历过分之五十池子都能抽歪来，百分之九十九暴击都能出白字，就连五发全都不重的那魔力购，你都抽不出那个隐藏款全家福，所以我们对数字，哪怕是只有一丁点的发生概率都十分敏感。
他曾经不以为然，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等他摇摇晃晃出了主任办公室，已经不知道现在该干点什么了。
“加油，为你，也为我。”
芜依拍了拍龙牙的肩膀，她也是此次手术的医师，亲自来为乐正绫做这台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