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最】不知冬(8)

当然不会有泪滴滑落，王马也不会是在他人面前暴露自身脆弱的性格。自与王马相识后，最原见得最多的就是王马各式的笑颜。可或许是被王马话里难得显露的真心所感染，最原竟分神去想了片刻王马会被泪水浸湿的脸庞。也就只有片刻而已。最原才模糊的画出一点轮廓，就被王马忽然叩紧手的动作吸引了注意。他低头看去，见王马晃着与自己相牵的手。像是在霸道的宣称“除了我不许再跟别人玩！”的幼稚小鬼，王马毫不遮掩自己的独占欲，任性的说道：“不过，小最原当然不能喜欢她了呀。因为我最最喜欢小最原了呢！所以小最原也要最最喜欢我才可以啦！”
“……你说这种话真是一点不害羞啊。”默默重复了一遍王马的热烈告白，最原不知是感慨还是赞叹的说着。他习惯的想要询问这是否又是王马常说的谎言，可最原却没有出声试探，因为王马已经给了他答案。而王马也正等待着最原给自己回复，催促似的挠了挠最原的手心，惹得最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被痒意逗弯了唇。最原也捏了捏王马柔软的手心，感觉王马的手确实是在渐渐变的温暖，似是不止因温度的传递，也有言语的力量。最原宽慰的任王马牵着自己，他仔细的将被王马弄歪了的被子拽回，却也意有所指的提醒道：“那你就对我更好一点，不要再让我做这种事了。”

“很晚了，该睡觉了。”听得了一声甜甜的“我知道啦”作为回应，最原再看去时，王马已经舒服的躺进了被窝。可他又是不安分的乱动着，如同在巢穴里寻找着舒适睡姿的幼兽，直至被最原安抚似的轻拍了几下，王马才像是被顺了毛般慢慢变得安静。他仅用一只手将被子向上扯了扯，还眨着他那双如猫眼般灵动的眼瞳盯着最原动作。确定王马有乖乖躺下后，最原才熄灭了夜灯，与王马并肩牵手躺在一起。他们仿佛是饼干盘里烤糊了粘连在一起的姜饼人，谁也不能放开对方的手。最原和王马互相小声的道了晚安，可出走的睡意却没能立即跑回。渐渐沉寂下来的屋内，呼吸起伏的细微声音被无限放大。或许有心，或者无意，交错的呼吸声竟在某一瞬达成了微妙的同频。聆听着这奇妙汇成一条音轨的微声，最原阖起眼。他听见被子里慢慢又传来几声窸窣的响动，是王马小心着放轻了动作，侧首向最原耳边悄声呢喃道。
“就这样和我牵着手睡觉吧，小最原。”
无光的房间里自是无法确认时间流动的轨迹。电子闹钟的屏幕已经熄灭，无声流逝的时间却渐渐失了时间的概念。仅是一秒的时间流逝，却也像过去了几时那样漫长。今夜是无光之海，均匀充斥着整个空间的墨色浓郁的似是将空气都被浸染渗透。默然间仿佛连呼吸都被摁下了暂缓键，拖延了规律的节奏，似是已陷于梦海中沉沦。只是，不知是第几次响起的细碎声音再次搅扰了这份恬静。伴着衣料和被子摩擦间发出的轻细声响，最原一动未动，王马却如同在夜里兴奋撒欢的夜猫，不甘屈于沉寂。即便与最原相牵的手稍稍限制了王马的动作，他也还是不停的翻身挪动。像是某种隐晦的暗示，却没能接收到最原的信号。可王马仍不安分，他忽的极为委屈的哭哼了一声，可怜巴巴嘟囔道：“小最原？小最原睡了嘛？我睡不着，小最原我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