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杀同人】Bifurcated Railways(19)

安娜自嘲地笑了笑：“倒是和颜料的线索对上了。”
“是啊，我们原先认为，遗嘱原件上有红颜料是因为凶手进入公寓开枪后发现了这份对他极为不利的文件，但六次连续的枪响会在短时间内引来他人的注意，他没有时间彻底销毁遗嘱，所以才打开一罐红颜料泼上去掩盖了字迹。按照这种假设，泼上颜料的时间是五点半，我们复勘现场是七点，颜料在一个半小时内干结成块。”
“但阿谢尔先生的两个学生是在早晨临摹的《玫瑰》，往临摹之作上洒红颜料也应该是在早晨。因为他们希望尽量提高相似度来以假乱真，可以推断他们用的颜料和阿谢尔先生的一致。然而，我们下午看到那幅画时，颜料还没干透。”安娜用双手支起下巴，“这就说明，被泼了红颜料的遗嘱是凶手故意放在书桌上的。他很可能在那天凌晨杀害阿谢尔先生后就伪造了这份文件并且放在显眼位置——他是有意让我们发现它的。”
“用颜料盖住字迹的目的是让我们误认为这份遗嘱是真实的？”
“没错。当一份未经任何处理的文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显眼位置，我们首先会去探究它的真伪。但如果文件内容被刻意掩盖起来，我们最先关心的问题就成了‘文件内容究竟是什么’和‘为何文件内容会被掩盖’，确认文件真伪这步就被我们忽略了。”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确定遗嘱是假的，哈里•阿谢尔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为继承遗产而杀人的动机更是子虚乌有。既然如此，凶手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我们原先认为，凶手主要是想杀死阿谢尔先生，连带上卡斯特先生的原因是想混淆时间线，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现在我们不妨反过来考虑，凶手真正想杀死的是卡斯特先生，连带上阿谢尔先生是为了‘制造’出一个谋杀卡斯特先生的动机。”
“然而，卡斯特先生的经济状况不算宽裕，基本上可以排除是图财；与他人交往很少，也可以基本排除仇杀；情杀更是无稽之谈。那么就只剩下……灭口。也许他在岗亭里目击到了什么。”德兰从高背椅上起身，“我们得去趟岗亭，调查一下在那个位置到底能看见什么。我去叫辆马车来。”
双座马车在十二月的寒风中徐徐前行，街道两旁的图景仿佛一张张相连的圣诞画片：许多商铺的橱窗中已然出现了碧绿的小枞树，树身披挂着彩带，顶端缀一颗星星或一枚铃铛；人们纷纷外出采购平安夜和圣诞节所需的食材，拎着袋装姜饼人的居民随处可见，有些人家的窗户已经开始飘出烤火鸡和热红酒的香气；教堂的唱诗班在加紧排练圣诞曲目，孩童稚嫩的歌声给人以温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