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的名字(4)

“那唱得好听吗？你会不会？”
“我……我的话一般吧……”
“唱给我听。”小男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命令道。
小人鱼皱了皱眉，事实上他不太喜欢这样的态度。“我给你唱歌，你回报我什么呢？”
“回报？”小男孩大惑不解。他平日里习惯了索取，从来没有人要求他付出什么。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这样吧！我明天的点心可以分你一半。怎么样？”
“明天？”
“对啊。今天的都吃光了，我明天带给你。你明天再来这里找我吧。”
小人鱼忽然想起来，这本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浮上水面。但是看着小男孩期待的眼神，再加上陆地上的点心听上去非常新鲜，于是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好，说话算话。”
“当然！王族可是最讲信用的。”
小人鱼清了清嗓子，颔首闭目，双手握于胸前，唱得很认真。人鱼的歌和陆地上的妖怪不同，是没有歌词的，始终只有“啊”字一个发音，复杂的情感全靠丰富的曲调来表达。小人鱼唱的是一首哀婉的歌，是思念亲人的时候唱的歌。他很谦虚，他的歌声足以让百灵鸟都自愧不如。
小王子就坐在岸边，沉浸在小人鱼的歌声里。他保持安静专心欣赏，一直到小人鱼唱完一整首歌，为小人鱼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小人鱼有些发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为他献上掌声。要知道，在水底的世界，只有那些万众瞩目的美人鱼才能拥有掌声。而他，没有遭人冷眼就已经不错了。
“你唱歌明明很好听嘛！”小王子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来我家，给我当乐师吧！我可以给你很多奖赏。”
“你的家，在陆地上吧？”
“那当然。啊……难道说，你不能来？”
小人鱼点点头。“我母亲说，人鱼如果离开水，很快就会死的。”他说着，回头看了看天边，“好像快天亮了，我该回去了。”
“那好吧。明天见哦。”
“明天见。”
“对了！等一下！”小王子突然想起什么，叫住正打算沉下去的小人鱼。“我的名字是自宰遥！自信的自，宰相的宰，逍遥的遥！你呢？你有名字吗？”
小人鱼点点头，“礼羽辉。礼貌的礼，羽翼的羽，光辉的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