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大叛乱》·锈铁之手（上）(5)

在大地稳定的少数节点上，费鲁斯·马努斯命令部落民建起城市，让他们可以在城墙的后方获得平静的生活。建造城市的时代对美杜莎部落们来说很艰难，因为部落暴露在星球的各种威胁下，不能像过去一样直接转移，费鲁斯不得不把他们逼得超越自身极限以赶紧完成城墙，不然美杜莎上的所有人类都要被美杜莎的沙漠荒原上游走的机械怪物杀死了。部落在多年之前一直用来在星球表面行进的巨大装甲车 被改造成了挖掘机器，然后再配合费鲁斯的天才，让城市在五年之内就完成了——但那几年非常考验美杜莎的人类，他们称那段时间为试炼时代。
他扯下另一个怪物灯泡状的脑袋时，它也倒下了。那个设计它的先贤显然是把它当作了战斗机器去构思：它修长的身体上，布满了光是从旁边擦过就能把人开膛破肚的金属刺——上面还挂着的不幸家伙的肠子无言在诉说这点。
他把机器一动不动的残骸抛开后，才转身看向那个怪物三个月来每晚都在残害的工人们。他看得出他们眼里的敬畏和怨忿：既然他摧毁那个让他们夜不能寐的怪物这么容易，为什么他过了这么久才来？他们并不知道他两周以前，才在一位千里迢迢赶过去、终于气喘吁吁地找到他的讯使的通知下，得知怪物开始骚扰这处建设场地。他已经尽快赶过来了，但他们不知道也不在乎这点：他们只知道，他们死了很多好兄弟、好姐妹、好朋友，而本该保护他们的领袖，没能保护他们。

他说什么都无法宽慰他们。他说出来的任何话都只会被当作是伪善，因为当初命令他们停止逃避、坚守土地去建立城市的，就是他：他们在此过程中遭遇的损失，最终都要落到他的头上。进一步说，尽管他们没人知道，但让游牧民需要住进城市的，也是他。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美杜莎巨大的遗迹里不断出现的骚动就是因为他来到美杜莎引起的，春去冬来，越来越多的古老构造体从沉睡中苏醒，散发出杀意。
他一语不发、面上波澜不惊地转身将工人们抛在身后，大踏步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试炼时代的日子很艰难，这改变了美杜莎人的心性，比起在过去为了生存而广泛采用的社群主义式的生活态度，他们变得更重视个人的力量和自我依赖。从出生开始，美杜莎人就会受到考验，只有最强大的婴儿才能得到最精心的呵护与培养，至于虚弱或出生时就有残疾的婴儿往往被弃于荒野——唯一的例外是展现出机械操作或维修天赋的婴儿。美杜莎大部分的人口都住到了试炼时代期间建造的七座城市中 ，但还有少部分部落回到了游牧生活中，要么是出于自愿选择，要么是因为费鲁斯认为他们不配浪费他的城市里的空间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