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深渊的隐者 外传 孤独的候鸟没有故乡（其五）（中下）(6)

我咬紧嘴唇，努力试图爬起来。鲁迅先生的身躯仍然保持着笔挺，脸色却变得苍白无力。他低垂着脑袋，双手撑着膝盖，竭力抑制着颤抖。
按钮又一次发起光来——那是高压电容又一次被充满的信号。我清楚地听到了它传来的滋滋的电流声，但却无能为力。
如果再一次接受那种级别的电击的话……恐怕鲁迅先生和我都难逃厄运了吧……
在我模糊的视线之中，鲁迅先生缓缓抬起了右臂——但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因为津田抢先一步，再一次摸到了按钮的位置。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天不亡我，天不亡我！……至于你们，死吧，死吧！啊哈哈啊啊——”
津田没有受伤的右手，又一次压在了按钮之上——
但按钮并没有被按下。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从鲁迅的右手间射出，精准地穿过了津田右臂所在的位置。
“啊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津田的笑声很快变成了失声惨叫。他像一个吵闹的破碎的玩偶一般，从监控桌上滚落，只留下他永远失去的右臂，孤零零地躺在桌上。

是那张可以无限延展的神奇卡片。鲁迅先生用它锋利的边缘，直接斩断了津田的右臂。
“……你曾夺走了我的朋友，而我此刻也夺走了你的手臂……”鲁迅先生的语调中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我想……我们两清了。”
我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厚实的墙壁被炸出了三个缺口，外面的人潮一涌而入——是增援的军警，他们终于赶到了现场。
“喂，新兵，还站得起来吗？”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面孔……
“看起来是不太行啊。”我趴在地上苦笑道，“有劳你了扶我一把了……竹内警官。”
竹内警官伸出双手架住我的腋窝，将我托举了起来。我晃悠了几下，勉强稳住身形，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医生正在对津田进行止血操作。不出所料的话，他将被送往医院治疗，随后被以叛国的罪名起诉。
在余光中，我瞥见了鲁迅先生。他似乎快速恢复了状态，安静地待在远离人群的一角，点起了一根烟。
“喂！那边那个高个子外国人！”竹内警官显然也注意到了鲁迅先生，大声朝他吼道，“别抽烟了！在办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