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6)

宋乔不动声色，心里既苦涩又甜蜜。
那天放学，宋乔走得很晚，没想到段景行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磨磨蹭蹭收拾书包。
“宋乔，我有话对你说。”
宋乔不敢再燃起希冀，但是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看到他眉目温和，丝毫没有那日的尴尬与不安，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我想郑重地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很好，你会遇到真正喜欢你，适合你的人。但那个人不会是我。希望你能想明白。”
段景行第一次对她这样严肃地说话。
宋乔愣怔。
“宋乔？”
宋乔呼吸突然有些急促，心里的钝痛感更甚。握着书包的手也在颤抖。
“你真的要这样残忍吗？”她昂着头，不无骄傲地反问。
“残忍？”段景行疑惑不解。
宋乔眼眶一热，说话便带上了哭腔：“难道……我连喜欢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段景行平生最害怕的事，就是女生哭。尤其是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缓解，只会加重情绪的时候。
看着宋乔决绝的目光，他劝自己保持冷静，最后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怎么样？”
“喜欢你是我一个人事，跟你没有关系！”
宋乔说完，背着手包冲出了教室。
（八）
段景行再也没和宋乔说过话，连路过，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宋乔也总是在他迎面走来的时候低着头，在与他擦肩而过后，再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
她就像末代王朝的臣子，痴情地守着旧江山。宁愿以身就义，也不愿屈节易志。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低沉了一段时间后，宋乔相信，只要她愿意等，终会有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她觉得，或许是从前的告白太过唐突，那就一切清零，她要认认真真地追他。
从帮他值日开始，包括但不限于趁他睡着帮他打水，课间往他桌子上放零食。甚至还有每天晚自习前把语文英语作业放到他桌洞里。
段景行看到后，常常紧锁着眉，趁她不在的时候，把一切放回她桌子上。
只是全球淡水资源紧缺的局势下，杯子里的水不能倒。
于是段景行养成了上厕所必带杯子的习惯，甚至课间睡觉都要把杯子搂在怀里。更是把一摞书堆在课桌上，挡住了宋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