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卡耶的偌萨(5)

狩猎那样强大而致命的存在，是猎手最高的荣耀，但纳纳卢克并非每一年都会来到此地。因此，一旦某地出现了他们的踪迹，平日里鲜有联系的氏族们会汇聚成一股，共同狩猎这危险而诱人的巨物。纳纳卢克的上一次出现是在四年之前，那时的偌萨尚且年幼，没有机会加入那场盛大的狩猎。但不久前，边境的氏族又传来了纳纳卢克的踪迹，没有猎手会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纳纳卢克，纳纳卢克.....”偌萨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你被冻死了吗！”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猛地将偌萨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远处，一名猎手牵着猎犬，向他招手。偌萨爬起身，也向不远处的同族招了招手。
“这种地方都能睡得着，难怪喇亚修得叫我盯着你一点。”库拉拉将长矛插在地上，坐到偌萨身边，伸手想去抚摸他的头发，“在想什么呢。”
“纳纳卢……”偌萨挡开她的手，他并不喜欢被人摸头发，他觉得这是在被当作小孩子看待。
“当我没问过吧。我才不在乎你在想什么呢。”偌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库拉拉用手指弹了一下偌萨的额头，用命令的语气说i到：“你去拣点干柴火来，我们得在风暴降临之前生个火，再找个背风的地方——两手空空的人就得做这种事情。”

“天空还很平静。”偌萨有点不太相信。
“那就再等一会，我们就能手拉着手变成冰雕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我刚刚说的，‘在风暴降临之前升个火’是什么意思了。”库拉拉起身，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一只肥硕的松鸡，它身上的伤口像是被人弓箭精准的贯穿了后颈。库拉拉提着松鸡，像是在向偌萨示威。
天色不久便暗淡了下来，墨色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天空。偌萨望向呼啸的原野，暴雪夹杂着狂风在战吼中横扫千军，如同一记又一记令人胆寒的强劲鞭腿，要将粗壮的树木拦腰折断。冬神侯兰（注释4）疯狂地舞动腰肢，死亡的莲华在冰原上肆意地绽放。他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正坐在温暖的营火边，身边有能够烧一晚上的柴火，还有正在火上滋滋啦啦冒油的食物。库拉拉坐在树墩上，她的头发和脸上沾满了鸡毛和鸡血——不得不说，她处理食材的方式过于野蛮了。
“偶尔掉个队的感觉还不坏，下次我们一起假装迷路怎么样。”偌萨的头发被库拉拉拿在手里搓搓捏捏，不一会就变得服服帖帖，不再是乱糟糟的了，当然看起来有一点血淋淋的。偌萨被扯得有些发痛，但也就那么任由他摆布，这就是两手空空又不想饿肚子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