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往事】: 一个逃兵的自述［下］（反战）(2)

一整个晚上我都是这样，从八点多一直到后半夜谢团长睡着了我都只是看一眼就走。
之后四五天也都是这样，谢团长似乎意识到了我不想再帮他，于是不再向我微笑问好，每次我进去时看到他不是坐在床头看着左膝盖发呆就是闭眼装睡。我知道他因为腿伤痛到根本睡不着，总是凌晨两三点才能入睡。
按照规定B区每天的晚饭都会由我送进去，B区赤匪的伙食是这三区的囚犯里最差的，基本上就是一点点略微发霉的硬面包和剩菜，谢团长来到这里之后这几个月明显消瘦了很多。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每天在硬面包下面偷偷藏两粒消炎药变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我的意识深处还是觉得不能让谢团长一个人死扛，不帮他我良心过不去。
第六天时我照例进来检查顺便送晚饭，谢团长还保持着坐在床头上看膝盖的动作，但是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斯吉洛给他准备好的黑白条纹短袖囚服。我勉强能理解，毕竟这天气确实太热了。

但是我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把晚饭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打算离开，沉默许久的谢团长突然叫住了我：“亚伦，去告诉那些人，我要‘交代’。给我纸和笔。”
“切！”
当时的我以为谢团长打算背叛他的组织，不耐烦地离开了牢房。回到楼下南门口仰望着星空，心中只剩下迷茫。
“乔伊，你在这里一个人守着。我要去报告队长。”我还是决定按照谢团长的吩咐去做，“谢团长他......算了，我去报告了。”
从那之后，我没有再在面包下面放消炎药。
时间慢慢到了九月，酷热终于结束，秋高气爽的夜风略带舒适。那天我去换班时看到了升起的满月，总感觉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但是又想不起来。
当我带着晚饭走到二楼的二十九号牢房，我惊呆了：一条腿已经断了的谢团长竟然站在桌子上从窗户向外眺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赶紧打开牢门，把盛有剩菜和硬面包的盘子放到一边，把身后背着的手动bu qiang拿下来，抬起qiang口对准谢团长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