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病娇]十年回忆(2)

她还说我们可以打开信看看，最好复制一份以防万一，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让双向看原件。最后她说她希望我们能好好地对双向，不管我们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还是收养她的父母。无论如何，她感谢我们。我们决定先不拆信，等到以后再说。
我们把她接回家了。我们提前准备了一个房间，告诉向，这是你的房间。我们为她准备了玩具，零食之类的，也安慰了她——虽然当时我觉得离开孤儿院会哭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当时还以为她是舍不得孤儿院。直到晚上，我坐在她的床边，想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妈妈坐在床边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她才说:“我不想听。”
我一时语塞。那是我第一天做母亲，我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我只需要说“好好好，不听不听”，然后再掖一下她的被子就好。可是我却问出了一句听起来比较有攻击性的话:“那，你想要什么？”
向一听就哭了。我以为是我的话伤到她了，可是她断断续续地说:“希……叶……”后来我知道，希叶就是那天她靠着的那个小女孩。她们同岁，生日也比较接近，向是七月十二日，希叶是八月十一日。她们一起在孤儿院里长大，彼此依赖。现在分开了，怎么不会伤心呢？我是知道那种感觉的。当时我众叛亲离，没人管我，只有声。我不可能和他分开，和向与希叶是一样的。在这个缺爱的世界上，有个爱的人真难啊。

最后变成了这样:我们每周末都会带着向去找希叶。她们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一样，玩什么跳房子之类的。相反，她们之间安静地可怕。我看着她们牵着手一起散步，一起坐下，靠着，不说一句话。我一直以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是很烦的——可以说是最烦的阶段了，天天闹腾，不懂事惹麻烦。可是向每天只是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她也不怎么主动和我们说话，只是自己一个人看着窗户外面，一下子就能发一整天的呆。我知道她的精神大概的确是有问题了。
虽然如此，几个月下来，向渐渐地也放开了一些，没有刚来那么拘束了。发呆是仍有的，就是和希叶在一起，也是坐着靠着发呆。睡觉的时候，我问向:“你觉得发呆很有意思吗？”
她回答:“我觉得什么画画，练字之类的都好累啊，像这样什么都不用想才是最放松的。”
我们送她去了小学。她的成绩是正常的水平，虽然小学分不出差距，但是我们还是大概看出这个孩子的智力没什么问题，就是因为精神病所以看起来呆呆的。但是我们反而更担心了:向大概是遗传了单边的问题，情感放大。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各种问题也渐渐开始显现:她晚上睡觉时抱着我的胳膊，一天比一天紧；她的睡眠也开始出现问题，关了灯，三个小时还睡不着；每次见希叶，分别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我们几乎要拉着她走才行。我从她的眼神里，能深深感觉到她对我，对声，对希叶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