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焚烧·罪(4)

2024-04-12原创来源:百合文库

走下楼去，将那激荡的火炎同泛黄的镂文融合，一股腾雾在黑夜中飘向东方，同那朝日一起飞散，在红火的凌疾中，我缠着她，在身后依偎着，我知道，这样的情形，此生也只会出现在睡梦与死后。
我与她最后一次相遇，也是秋天，被急忙传呼到病院，看着如同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般，她被管道困在了这里，就连医生最后一次给水，我也被带离了病房，他们说，她在那时最后睁了眼，也就可惜了，我在那时，最后见了她，她却早就最后一次见了我，倒也未必，唯物主义也总要包容些唯心，至少我觉得她就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看着我写下这篇文笔不畅的文章，她也在嗤笑着，就连在送葬的最终的黑白照上，她也还是保持着那股子微笑。
那帮子好事的亲戚，全都跑了过来，我看见昏厥的远房，看见叹笑的领导，他们说我不孝，斥责我的无情，但却没人知道前夜我的枕巾，被挂在窗台晾干，父亲哭得伤心，他是再伤心也不是，我是哭干了，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我是望着月亮的，正如她生前那样，她是痴呆的，但心不盲；我是正常的，但心已经腐朽。

我还是要不住地示歉，我无能描绘出这样一位老人，至少在这种写两字便要耗去张纸巾的状态下，她纯净无暇，她至纯至珍，她正是为我在时间迷宫中行走的油灯，如今，日子好了，我虽然还没达到她的高度，但也算是出人头地，行为践行着她无声的教诲，被人们称赞着，我做不到与自己和解，我无能释怀我的罪恶，我所能做的，只是光明正大地批判这个世界，脱离出自己的时间，跨过鸿沟，抵达那您早便抵达的彼岸，似野草飘摇在这个浑烂的世间，不断进行我的赎罪。
最后一缕灰烬也同夜晚安眠，我也痴孽地坐在柏油路上，望着仅剩的黑色踪迹，沉入无尽漂泊的睡梦。
本作品从属于随笔《无为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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