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焚烧·罪(2)

与时间抗衡，他们猜想我是疯狂的，我也一样，在被金丝银线所编织的寰宇，镌刻下自己的名号，哪怕其终将被风雨所侵蚀，撩拨起一丝，这样便算是将时空放在手掌，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在二十四小时中，推开必要的工作学习，在余下七八中与痴睡夺取，时间没变，我也没变，变的也只是我的内心。
接过父亲放在一边不知从哪得来，印刷着些不堪入目言语的廉价打火机，童稚地按压两下，喷涌出的火焰，正同我跃动的脉搏。
“六点的核酸，我早到十分钟，你晚到十分钟，做的什么东西。”
毕竟不算是圣人，尽管平日以此为终旅，看着自己辛苦节约下的时间一丝丝被缕缕夺走，要更用力地攥紧拳。跨上一边早已准备的单车，在泛着薄雾的柏油路上，如同被扫帚撵走的疯狗般飞驰，但松把时也要暂时放开指掌，不知用了多久的手机，还不如那来往于红灯的四十中年持久，也不如新发的少年般迅速，仰候着天边的那轮红日，它看着我呢，也只能用一只眼，另一只睥睨在远方，我也瞧不真，它也瞧不见，就这样的瞎子也要有被漂染作橙粉的游云陪衬，仿佛再恶臭的大亨，周边也还是要围绕着无数长相一致的女士，女士们的工作...也便是扯远了，但也正是这样的风景，我的眼球晃来晃，恨不得扣下一颗，也抛在他们之中，看看他们也要不要参与进这不尽的时空，究竟是会被筑作石碑，还是跳过海峡。

秋的萧瑟飘飘洒洒淋在我的身前，身前的落叶飞荡在街道，街道汽车鸣笛阵阵，阵阵的，渐渐地，我看到那无形的风化作一个人，我说不清，也或者是一个人从那无形的风中走来——长得像我，小时的我，眼神中也还没有那股子佯装的犀利，还算是热衷佩戴着胸前那条红色丝绸，用了不知几年的书包在身后晃荡，提着腰，鼓起胸，健康的还没添新病。
似乎是卡顿的手机，卡顿了世间，真切地从时间中奔波出，追随着，同自己一起走过熟悉不过的街道，那分崩离析的街道，人们还没有用那股子眼神凝视着我，我只是回避着，他们看我，有着温度，这能熔我化为血水，而我惧怕炎热。从气味相投的废纸堆中，精选后套在头上，这是我的装备。
也不惧怕跟丢，毕竟当我慌忙跑回那熟悉的家时，我还在路上。父母大抵是工作去了，留下祖母与祖父。
对祖母的印象混着我的幼年无知，早就变得错杂，隐隐构建出她的面容，那是张宽厚柚黄的脸，长着雀斑，我曾有幸见到她年轻留照，那种青涩健康的感觉似乎贯穿她的一生。她喜欢笑，这似乎与她摔断腿后脑子也随着腿脚变得不灵有关。印象里，童年时曾为其画像，画的七零八落，也不知是无知的抹黑，还是真的缺乏艺术细胞，记忆中不是多么像样罢了，找大抵是找不到了，或许在某个记忆中，随着纸钱一并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