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墙·殁月》(6)

“我听说，之后这段时间会很辛苦，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跟我和我爸说吧。”我说道。
闻言，林默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说道：
“我什么都经历过了，何谈辛不辛苦呢。”
她的眼中不带一丝笑意，整张脸像是用肌肉强拉起来的模样，熟悉的脸颊扭曲出一个难看的弧度，宛如谁在她的脸上缝了丝丝缕缕的针线似的，邪魅而又冰冷。
见她这般态度，我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阵无法形容的悲哀和无奈。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但是现在，即使它会变得越来越错误，也必须要把这份虚伪的美好，继续留存下去。
我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是我的姐姐和老师，曾几何时是我的继母，而现在又是孩子母亲的这个女人，不禁默默地攥紧了双拳，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萧然啊萧然，你真是罪该万死。
······
第 十 五 幕
几个月以后，林默顺利诞下了一名健康的女婴。
在孩子出生的当天下午，刚好放了暑假的我，急急忙忙赶了两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町镇的医院，见到了正在抱着女婴的父亲和躺在病床上的林默。父亲非常高兴，苍老而布满了褶皱的脸，因为幸福的笑容而变得柔和了许多，和我印象中的那张始终保持严肃的脸完全不同。

父亲开心得合不拢嘴，抱着襁褓中的女婴轻轻摇晃着，女婴安稳地睡在了父亲的怀中，没有任何哭闹，完全不像是婴儿该有的模样。
我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直至父亲笑着对我说道：“萧然，快看啊，这是林默的孩子。哎呀呀，年轻真好啊，生的孩子都这么健康。”
话毕，父亲朝我走了过来，将怀中熟睡的女婴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她，学着父亲的模样怀抱着女婴，轻声哄着她。女婴没有睁眼，仍然在我的怀中安稳地睡着，仿佛这个世界的喧嚣和她无关，她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看着她的睡脸，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我都二十多岁了，居然还有妹妹。”我苦笑着说了一声。
“哈哈，你这个年纪，都可以当她的爸爸了，我也早就该当爷爷了。”父亲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却把我和林默都吓了一跳。
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说道：“爸，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你想要孩子的话，估计还要等上几年才行。”
父亲呵呵一笑，慈祥的脸露出一丝愉悦和欢快的神色。
“她有名字吗？”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