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様なんていないよ(2)

“玩石头，。。。，是很有意思，你手上这块就是玄武岩，知道？“他问
“自然是知道的，岩浆冷却得到的，对吧？“我有点得意的说，那时的我对这种自然科学极为感兴趣，书看得也绝对算多的，但其实记住的也就那么一点。
“嗯，玄武岩的颜色是很丰富呢，而且绝不是一种单纯的色调，就跟混起来的彩色橡皮泥差不多，诶，同样是多种颜色混合，它就不如太阳光，毕竟是大地上的东西嘛。“他没有顺着我的话讲下去，反而扯到了颜色上去。（他这时盯着几米外阳光与树荫的交接处，顺着视线，我突然想到了红色的岩浆从火山上流下，岩浆与旁边黑色石头之间的强烈反差。）
“喂，喜欢光那样还是这石头样子的东西呢？“他眯着眼睛，笑着问，不知为何，无论那时的我，还是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那笑容极怪，要描述的话，似乎和日本能剧面具上的表情有些相似之处。
“啊？额，不知道欸。“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耸肩说道。
“随便说下就好，喜欢那个呢？“他还是那副笑容，但对我来说我并不怎么排斥。
“光，。。。，吧。”我说。每一个人都喜欢一些闪亮璀璨的事物，全世界的人都这样，理所当然。
他这时用右手摘下了眼镜端在胸前，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镜片，一边从大衣侧袋里掏出了一条深蓝色丝帕，看上去相当高级，叹了口气，对着金丝边的眼镜仔细的擦了起来。

我探着头看着他完成以上的步骤，嘴微张，又咽了口唾沫，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泛起了几分厌恶。
他扭头又看着我，我飞快的与他对视了一下，又低下了头，看着左脚凉鞋里的大脚趾与右脚的打架，同时也不可避免的被他锃亮的皮鞋以及上面的布洛克花纹所吸引。
他将目光移开，看着远处的柏油马路说：”我是喜欢石头那样的东西的，虽然较光略显普通，但却绝非平庸，人总会被光所吸引，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对石头有偏爱。“
“光赋予了石头以颜色，所以世人偏爱光，有意思的是，大部分人喜欢的其实还是石头，只不过贪恋表面那一层光亮”他缓了缓，如是说。
他拍了一下我的头，没有告别。
这个男人始终还是消失在了傍晚的人流里，明明之前还是午后。
那之后，我自然再也没见过他，十几年前的陌生男人，我不应该记得他，但最后我还是没忘记。
我知道，他应该是个神明，但我觉得，他不是。因为，神様なんていないよ，他满脸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