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初见(7)
我今后不论走道,做事,吃饭,都听到个声音,你是大罪人,我只能怪我自己,那时走开就好,走开就好。
我却能感到你的身子,柔软,贴合,我可以指出,哪条筋络,接着就能看到了,你苦练J街舞时曾扭伤,你身子被抵到青石前,卡巴一响的骨头,我找出来了,就在腰和胯,响完你就倚到凉石头,我眼前你,巨大,那个帽子,小的,歪着,我是喜欢你这样,带股风,马上过来,把你当任何小动物的企图,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你是纯真,我是单纯喜欢。
我尽量让身子轻,滑到你了,却带到股风,我们眼睛都美,最好别带进去。
学校所有人,这段时间都在议论着的,是你的死讯,这是你的结局,一根线的最右头。但是我在这根线左头,正在走,你不是还穿着那身白衣么?下来胯了,下来胯了,我也这么说,一直说,那天怕是头顶,那个校门上挖空的栅栏,后边矮着的石楠,它们也听见了。我说我也是下来胯,你先害起羞,头是怎么抬不起,我看着可爱,其实也怕,我嫌别人见到你样,赶快来只手,招你把,手填到我大手心里,又是柔软,一会儿,软的里头骨头吃劲,它在使力,你眼角绯红没了,迈开黑裤腿,过膝白褂盛上太阳,阴一会儿,再盛上太阳,几个台子就下到平地。
我看着你脚,黑裤下边,白鞋子朝前,提着心,脚面铺实再起脚,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皮耷着。我过后就看到我短裤,白上有中缝,以后你都说喜欢。
艺术学院的练舞房,我仍然会去,也许被人填补,这是个狠人,他啊!哼……算是认错了人,白白搭上条命。
我真的,我还是每天会去,你走掉了,我也走掉,我看到的还是那个屋,里边真没了你,天上仍然会流动云,还是白色,倏忽变幻,窗子外边就是,外边就是的还有,一些密树,梧桐,老多地草,开婆婆丁,紫色,些些微微,不经意还是被踩扁,那间房子还是大,潮的时候有,外边也还有大太阳,你卸碎了,我到那屋,有飘浮的细胞啊,我通常不闭眼,也没泪,这些绝微的胞子们,有些甚至喜气洋洋,分散你,也不扑过来,我和它们互相缠绕,比以前没接近的你身子,更近,现在我可以完全拥有你,比那时深,比一些时浅,浅着里嗅出来,没有错过,往更深处走了,能走,走进的去,你就不一阵一阵,让我害怕,你可能会突然地变,突然地消失,突然失掉兴趣,我在这碎屑中,可以完整,可以统领你,可能占有,但是我不出泪,就这点我得时时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