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练笔·曲拟】Pneumatorexis(3)

一条狭窄的通道内，众人举着火把前行——只有这种古老的照明方式可以将那些令人感叹的奇迹一览无余。
他们已经到达了目前可供考察的最低点。
他欣赏着那些古老的文字，解析着它们的含义，感慨于器物设计的完善和精巧。
——创造出它们的任何生命都值得敬佩。
似乎那些刻在深褐色石壁上的文字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之下都开始散发微弱的光，它们讲述着那个时代的故事，诉说着流逝时间中被遗忘的往事。
他陶醉在其中，好像感受到了那些它们的呼唤——还是说共鸣？
逝去的曾经不会回归，消散的生命不会复苏，当一切事物发展到某一个极限时都必然转向与其相反的方向。
那么自己是否已经到达极限了呢？他想到。
一阵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当初不好的预感得到了验证。
他感受到那些古老的文明在呼唤他，它们欢迎自己的到来……也许自己病情好转的“回光返照”就是因为它们？

他一向不迷信这些，但现在这一切的确带给了他很多，包括曾经从未有过的独属于他精神世界的享受——每一个文字、每一幅画，乃至那时留下的一颗石子，都在为他讲述一绘声绘色的故事。这是灵魂的升华。
他静静地带上了供氧面罩，没有呼叫队友——他们在内心中早已抛弃了自己，而且说话所消耗氧气在他看来始终是不划算的。而现在，这里是真正接纳他的。
氧气很快耗尽，火光不断摇曳却愈加微弱，但那些文字自身散发的光明却开始强烈，好像汲取了火把的火焰一般开始燃烧。
他能感受到，这象征着那古老的文明最后的辉煌与生命的挣扎。
体力不支，瘫倒在冰冷又凹凸不平的地面。他尽力清理掉覆盖着的厚重灰尘，紧盯地面上模糊的古老文字。
他的左手扶着供氧面罩，全身颤抖，试图在生命即将熄灭的最后时刻解读这些文字的含义。
右手紧握着碎石，石子已嵌进皮肉，他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在所有文字解读成功的前一刻，他不愿放弃，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顷刻间却消失，文字却被浸染，变得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