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打文 |《祭神》（上）(7)

陈印至此才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白把自己的血涂在嘴唇上，然后吻了他，并解释说这是回神必备的特效药和一点儿小刺激——真是个惊世骇俗的偏方。
好在陈印是个格外豁达的人，他擦干净自己嘴上和眉心的血迹，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有徘徊者？”
“六十一个。我都杀了。”
“是人还是……白蚁？”
“至少不是哈克将军，”白说，“你还有那么点儿可能可以给他收尸。”
“哦……”陈印一点儿也不关心能不能给哈克将军收尸。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徘徊者？”陈印忍不住问。
“每个共鸣者都有不同的理由吧。”白说。
沉默。
就在陈印以为白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白突然开了口：“对我而言，他们都是人类的叛徒。”
好吧，大概又是个只有共鸣者才能理解的领域，陈印这等凡夫俗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见过时尘荒漠吗？”白问。
“没有。”
“你马上就要见到了，”白说，“时尘化快要结束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白轻轻地哼起一段陌生的旋律。白的声音略微沙哑，但曲调温和而舒缓，低垂的天幕与高耸的蘑菇似乎突然都退入了远景，只有这旋律在空旷的亘古之世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缱绻与怀恋。似乎将世间的悲伤都洗涤干净，化作神圣和光。

眼前的光幕倏然落下，原本凝滞而无解的光景于是尘埃落定，一片灰白色的荒漠凭空出现，就像是天地之间突然嵌入一块纯粹的空洞。
时尘荒漠，甚至不需要白解释，陈印意识到世间再无其他东西配得上这个名字。
不长的旋律，白哼唱了两遍，然后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毫不意外地把土拍进了陈印嘴里。
“呸！”陈印狼狈地吐着嘴里的土，也爬起来，先前种种微妙的情绪统统不见，只想抓把土也塞进白的嘴里让他尝尝。
白对陈印的咬牙切齿视而不见，只说：“走吧。”然后迈步朝着时尘荒漠走去。
“别！”陈印吓得一激灵，一把将白薅回来：“《安全须知》大写红字第一条，无论发生任何情况，绝对不能踏入时尘荒漠！”
“嗯，确实，毕竟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白点点头。
“那你还往里走？”
“但你这次不是抱了我的大腿吗？”白理所当然地说，“放心，横穿时尘沙漠会比较近。”
03 佳肴
抵达驻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陈印设想过许多种驻地的景象，比如空无一人、遍地尸首，或者全被土著智慧种占领，但唯独没想到是眼前这般人声喧嚣、热热闹闹、篝火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