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03(2)

眼看慕横春左脚落地，身子直起，不料他忽然右转，叼住剑柄，一个如月一般优美的弧线在身体右侧划出刺向身后。储大浪没有模仿好，身子险些不稳没有站住。慕横春身子后仰，抬头望天，两腿随腰动起，那剑舞了起来，好一个翻身挽花。他的眼睛盯着剑尖，那剑正好划破乌云，使得月光更加明亮了。白玉般的剑光，划在纸窗上。
夜就这么过去，无声无息，忘记过去。第二日天还未亮，慕伯母特意做了糍粑，给慕横春和储氏兄弟送行。慕横春的小驴子在储氏兄弟的骏马前简直就像是个玩具，不敢抬头，低低地拧着蹄子。储大浪将弟弟推到马背上，之后他一跃翻了上去。慕横春牵着驴子，将行囊放在驴子上。一行人借着初起的日光走出小村子，送行的慕伯母和思思在远处看着他们转过弯去，消失不见，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了。

三人一路不停，行了十一二日终于到了杭州。路上人多，骑马不便，储大浪和慕横春下马而行。趴在马背上的储大涛又是那副对什么都兴致勃勃的样子，瞧着周围，什么都想抓到手里。储大浪很谨慎，他穿着厚衣服，兜帽将自己遮住，左手拉紧缰绳，与弟弟并排。慕横春跟在储大涛后面，抬头看看四周繁华的景象，心中感慨无限，“都说浙江杭州富甲一方，普天之下，除了行在没有什么比过他的。都说莫要宅在家里死读书，要常去外面走动见见世面，今日若非亲自来，我是绝想不到这大街小巷每一处都塞满了这么多人。”
三人直往城南去，路上的叫卖声少了许多，行人也稀稀散散。待到了一个褐色大门的大宅院门前，储大浪说了声“到了”，慕横春点点头停下。储大浪敲敲门，里面的家仆见了，打开大门让三人进来。院子里有很多树，梅树三棵聚在墙角，椿树在小路两旁，亭子周围都是梨树，梨树开花的时候，香气满亭，是储大浪最喜欢的时候。储大浪命人将马和驴子栓到马厩中，带慕横春到那亭中去，让他在这里等候，然后自己带着弟弟进去，拜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