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荒野
枯黄的海洋正随风涌动。
这片荒野里有一座小砖屋,在这屋里搁着一个他。屋里的火炉正安静地噼啪着。炉子上煨着一壶汤。在火光勉强能到达的那个角落里,被褥和床夹着她僵硬的四肢和似笑非笑的脸庞。
他们的爱情已被无法交流凌迟。
汤的香气与药的香气纠缠着溺死了所有的声响。静谧。他坐在床边,缓缓翻动着一本托尔斯泰。忽然间一丝疮疤腐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他站起来,拖着椅子蹒跚着挪到药柜前,去够那最顶上一格的药,摇摇晃晃的差点摔了下来。然后又拖着椅子蹒跚着回来。奋力地翻过她的身体,再用镊子夹一小块棉花,蘸蘸,涂着敷了上去。
放回去药,再把她翻过来。汤大约已经熟了,于是站起来舀一小碗,放在嘴边吹吹,再一勺勺喂她喝下去。这套动作他做了十年了。
这片荒野不大,至多也就一个院子大小。院子之外就是城市。灯红酒绿。然而因为是荒野,所以一年到头也不曾有人来。既然如此,那和一望无际也没什么区别。何况还是暮秋。草都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