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风云(3)

王仲甲命令道：你快马加鞭，西驰于卓尼水磨川，通知肋巴佛提前起义，按前约定，通知陇南各部提前起义后，迅速向临洮靠拢。
通讯员2号应声答道：是。随即转身出门。王仲甲然后转向墙壁，从容取下针织腰带束在腰间，继而背挂马刀。
被茫茫风雪封锁埋没了的大夏河畔，传来阵阵刀枪碰撞的厮杀声。洁白的雪地上已是血迹斑斑，尸体横躺竖卧。两军交战的铁蹄交替出现在死者身前身后。数百名破衣烂衫的回族、东乡族农民军，各持长枪短刀，跃骑战马，正与全幅武装的国民党骑兵队短兵接战，杀得分外眼红。回族马福善马继祖父子手举马刀，齐头并进，左冲右突，马刀点到处，人头落地，杀敌如削泥。马福善四十多岁，马继祖二十多岁，父子两人均身高马大，鼻梁高挺，两眼爆红。杀敌中，马福善蒙结冰霜的翘翘胡子不时抖动。
马福善一边杀敌一边发号司令：弟兄们奋勇杀敌，夺下马匹物资，枪支弹药就是胜利。
声音未落，东乡族马木哥跳下马来，双手抡起砍柴刀，朝一敌骑马腿部奋力砍去。马木哥身材矮胖，两只深凹的眼窝里放射出仇恨的光芒。人称眼窝司令。又叫尕司令。这时又听马福善一声令下：尕司令保护马匹。

马木哥随即将砍下去的刀尖一挺朝上，刺穿了国民党骑兵的大腿，国民党骑兵大叫一声，滚落于马下。只听马福善又喊：丢下马匹物资，缴枪投降者不杀。接着就见众多国民党官兵纷纷下马，丢弃枪支狼狈退缩，逃窜。有的连忙举手投降。
马福善一看国民党官兵纷纷溃散，随即号令农民军军：弟兄们停战。赶快收拾，能带走的全都拿上，一粒子弹一尺布也不能留给敌人。王司令的大部队还等着用呢。
农民军队员于是争先恐后捡拾抢支弹带，牵拉马匹，好一阵子忙碌。马木哥用食指点了点数，然后跑上来兴冲冲地对马福善说：报告马司令，战场清理完毕。缴获敌人战马五十匹，步枪十支，手枪一支，毙敌七人，俘虏敌中队长分队长各一人。恭喜马司令，首战告捷。
马福善下马，有点生气的瞪着两眼问马木哥：你叫我什么？
马木哥认真地说：我叫你马司令。
马福善穷究到底地说：是谁把你眼窝司令的帽子挪到我的头上了就枪毙谁。
马木哥摇晃着脑袋回答：不不不，没有人敢抢我尕司令的帽子。是弟兄们心甘情愿尊称你的，你就答应了弟兄们的心愿吧。
马福善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苍天啊，反抗杀人难道是穷苦百姓唯一的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