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原战歌 第三章(7)

两个人同时叹出一口气，好像硬撑起来的气势全都泄掉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懒散样子。
罗亚抓了抓乱发，“在整个维尔德，会带着部队做这种事情的，也就是你我了吧...”
“如果你不想做，为什么不早点阻止这种莫名其妙的比赛。”沃兹的眼神变得十分严肃。
罗亚转头望向早已走远的雷，“大概是，我的心还不够狠吧。”
“是吗？如果将来某天在战场相见，我想象不出你会对我手下留情的画面~”
“唯独，不想让你看到我死的样子。”罗亚转身往回走，“总之，加油吧。”
“你也是。”
两人背对背都挥了挥手，然后各自前行。
“都给我加把劲！让那些混蛋看看艾德里的意志！！”
“噢！！——”
“当年他们卑鄙的偷袭没能打败我们！今天我们会输给他们吗？！”
“绝不会！！”
“胜利永远属于——”
“艾德里！！”
河堤上，在弗里曼队长的卖力鼓舞下，就像沃兹说的，城卫队和民众就像眼睛里能喷射出火焰一般地振奋。军队的士兵也一样斗志高昂。
军队负责搬运物料以及修补堤坝；城卫队一趟趟到远处的土丘挑来黏土；民众席地而坐编织、扎绑埽捆。没有人催促和鞭策，所有人都干劲满满、全力以赴。一根根木桩被吆喝着抬上堤岸；一筐筐黏土被倒在堤坡脚下；民众手中树枝和藤条飞舞，连抬头说话的闲暇都没有；伊芙丽在河堤上来回奔跑，观察水流和堤坝损毁的情况，指挥修补作业。

“这边前后用黏土和石块加固打戗！”
“这边快要决口了！打桩下埽捆再填补！”
“这边侵蚀太严重了！必须重新修筑，在前方开口引流！！”
“优先把黏土和石块运到这边来！”
“注意避开引流的路线！”
“埽捆准备够了吗？！”
在伊芙丽有条不紊地指挥下，各方人员配合顺畅，虽然任务繁重，但是进展飞快。
被包夹在人群中，雷纳克跟随着周围的节奏。能够触到身边急促的呼吸，看到眼前滴落的汗水，听到耳旁振奋的呼号。他渐渐融入进去，跟着唱起夯击黏土的号子。成功合龙时，他跟所有人相互拍打着肩膀一起发自内心地大笑。看着这些满身泥土和汗水，不同肤色却一同承受着辛劳，协力融合在一起并为共同冲破难关而欢笑的人们，他回想起在孤儿院的一个傍晚，大家一起赶在暴雨前抢收麦子，结束时累得虚脱，在地上躺成一排的情景。那是在他心中深深刻印的，少有的能够感到自己并不孤单的时刻。不是都差不多吗，无论在哪里，努力生活着的人们都是这个样子。
一时走神，他脚下踩了空，从坡上滑下去又绊倒了其他人，一路歪斜地向上爬，踩散了刚刚夯实的土戗，被人推开又从坡上滚下来，压扁了好几个藤筐。从地上翻身坐起来时，有好几个人围在身边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