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风华录25(4)

上官苒冷眼看着汤药灌下，走到面前捏住花无谢的下颌，仿佛透过他看着另一人，轻声道：“花锦汐，若你知道你儿子会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会不会后悔跟我作对？”
她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花无谢呆怔当场。半晌，他开始疯狂抠着喉咙催吐，然而早已入腹，吐出的都是苦涩胆水。花无谢伏在地上，他不信这世间有逆转阴阳的药，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上官苒又是个精通医毒的疯子，谁也无法辨别她的话孰真孰假。他艰难在石室中匍匐移动，希望能寻找到漏洞。
良久，室内一声低哑呼唤：“红雪......”
从那以后，花无谢每日都会被灌下怪异汤药，一日三次从无间断，夕颜却一直未再出现。到了第十日，花无谢开始绝望，他的所有逃脱计划都无法施展，人也眼见着颓了下去。昏昏沉沉中耳畔似乎传来温柔呼唤，紧闭的双目动了动，声音逐渐清晰——无谢，等我......
红雪！花无谢陡然惊醒，先前在奉先城总有人跟着，他便猜到是傅红雪的人，现在自己已失踪十日，傅红雪必然察觉，寻香蝶！花无谢黯淡的眼睛变得晶亮——花无谢，振作，你一定能等到红雪！

翌日，前来灌药的荼蘼看到恢复神采的花无谢十分诧异，这些时日眼见他从冷静到憔悴再到振作，其心理之强大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花无谢异常配合，主动接过汤药喝下，嘶哑着开口：“敢问姐姐，花某入谷几日了？”
荼蘼鬼使神差回答：“十一日。”话音刚落便后悔，尊使说过不能和他说话。
花无谢轻声道：“第一日喂我喝药的似乎不是姐姐。”
一个两个尽惦记着夕颜，荼蘼恼怒着拂袖而去。第二日，花无谢看到石门站着的夕颜，露出清浅笑意，刹那驱散满室阴霾，仿佛身处雕梁画栋的翩翩公子，让人忽略掉他披头散发衣裳不整。
夕颜无动于衷，递上汤药，花无谢端着药碗手直抖，突然被人接过，他看着夕颜面无表情端着药碗喂到嘴边，笑了——只要还有一丝良知便好。
他一口一口慢慢饮下，中途累得停下喘气，夕颜也不催他，安静等着，耳边忽然响起微弱的声音：“唐老托我向姐姐带一句话。”
夕颜的手一抖，狠狠盯着面前人，眼中有怨有恨，更多的却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