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逃逸之旅(3)
我挣扎着跪下,想用剑挡住他的镰刀,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一击又使我仰面躺在地上。劫掠者在马鞍上低着腰,将镰刀举过头顶准备攻击。我抬头看了看格拉思,但他躺在摔倒的地方,孩子还在和另一名掠袭者厮杀。他可能会赢,但会多花大约5秒钟。
所以,我想,突然清晰起来,就是这样了。
我尽量不闭上眼睛。
然后是一片寂静。真正的沉默。这是一种被震惊、被迷住的观众的沉默,你甚至听不到舞台的嘎吱声,也听不到坑里坚果的嘎吱声,因为每个人,这个地方的每一个活着的灵魂,都暂时静止了。
然后是一阵嗖嗖的空气声,砰的一声,我头顶上的突袭者安静地从马鞍上摇晃着掉了下来,干草叉插在他的胸口。我翻了个身,寻找格拉思,试图喘着气说出我的谢意,但格拉思还躺在路上,气喘吁吁,呻吟着。玛雅的母亲站在小巷中央,瘦削而苍白,她的眼睛流着泪,她的右手仍然高举着,张开着。
第三个突袭者勒住马,结结巴巴地停了下来,转身回村去了。他不打算单独和我们较量,他还会带更多的人马回来,但有那么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当玛雅的母亲瘫倒在路上,完全屈服于她的悲伤和恐惧时,我意识到一件事。在此之前,我们的使命一直是关于义务,是一种挣钱和活下去的方式。到目前为止,我的职责给我灌输的唯一情感就是恐惧。现在又有了别的东西: 愤怒。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来阻止袭击者,但俱乐部的聚会者们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唯一可能接近的力量。我需要回到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