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笛秋风(2)

“春天多美好啊！”“万物复苏”
“多少聒噪了些，我喜静。”
她接着说“阳光明媚”
“其实昏暗的室内灯更舒适，拉起窗帘……”
有触到点，“很少有人不喜欢春天，可你……”
一瞬间她停住了，大约是想起了什么，估计是前一晚我们聊过的《乌合之众》又或许是哪个微信公众号关于骆驼和稻草……总之她停住了，大约是不想做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或是没什么生机的植物……又或许是想起了和病房里的父亲生的那场气。
精神教育终究是要靠书，当然一方面她从不拒绝新的观念和思潮，也在开阔自己的包容性；另一方面她还是顺从了母性的柔软。
“那……除了你觉得阳光刺眼没别的了？”
她大概抱着拯救失足少女的觉悟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平衡吧，人总有一种你不能比我好的龌龊心思不是吗？”
“怎么说？”
她显然觉得酉子疯魔了，更轻声细语了。
“我会觉得外面明媚刺眼就是我比不得它美好吧，或者说它的好让我觉得不好，反而会更加低落，所以春并不会让我生出一种冲出去拥抱骄阳的喜悦，反而会郁郁的。”

酉子想这话大抵是让她担心了一阵子，大约除自己之外她也从不会这么静距离接触人性的灰暗了吧。顿时觉得有些心疼，或许该配合她做一对咏春惜春的小诗才对……
为了挽救一如既往温暖的人格，总还是要谈谈喜欢的季节。
“我觉得秋天就很好。”
“当然秋日盛景嘛。”
“可我倾向于秋天的凋零……”
看它繁花落尽、大厦倾，看它落木纷纷、大势去；看朱颜辞镜花辞树，看人如黄花无归路，看蒲苇磐石士贰其行，看荣禧堂蜡泪涸干……
“是物哀？是盛开的花树凋敝前的最后一刻美的盛大而哀戚，
果然出处还是存在的，文献学的意义也是在这里了吧。”
她扑哧一声笑了，一定是记起酉子从前为博她一笑讲过的一则轶闻趣事。
书大的文教授，被我们称作是古籍物质化狂魔外加假酒代言人，在生活艰辛的学院教授中脱颖而出的靠摄影成为塔尖的教授（ps:传闻苏大教授去松鹤楼都会收获额外优惠，可见这个群体的苦楚早已不是隐私）
荇女士的笑总感觉轻快了，大约是在她想到物哀文化之前，，她一度觉得要想拯救眼前这个“性灵说”的其他遗漏者几乎不可能，甚至听说酉子感受不到万物有灵的悲哀让她愧疚的反思教育中一定存在巨大的疏漏，堪称人格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