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短/he】反方向的钟(2)

栗色的头发，不高的个子，以及一种熟悉的感觉，向晚确信那是嘉然，那个离开她好久的人。
而向晚眼里见到的嘉然，正站在柜子前，伸手拿出了一张唱片，看了一眼后又塞了回去。
向晚想开口呼喊，但是嘉然却突然消失不见，像破碎的泡沫。
向晚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看去时，也不见了嘉然的踪影。
似乎是从梦里醒来。
向晚走过去，拿起那张嘉然放进去的唱片。
《反方向的钟》，包装上如是写道。
枝江市中心有一座钟楼，一座年代久远的钟楼。
它矗立在枝江该有多久了呢······没人说的上来，因为人们只是习惯它的存在，谁会去在乎它的年份呢？天下熙攘皆为利益罢了，一个老东西，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向晚站在钟楼的底层，抬头往上看去——好高啊，甚至连顶端都看不到。钟楼的外墙上已是黑白参差，粉刷的石灰也已经出现大块大块的剥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注视它的人：这是一座上了年代的建筑。
向晚推开底层的残破木门，顺着摇摇欲坠的楼梯拾级而上。透过墙上破败不堪的窗户看去，是枝江那些高高低低的楼房，而它们五彩斑斓的颜色也让这座老旧的钟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向晚不在乎，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罢了。

一级一级，不知道走了多久，向晚终于站在了钟楼的顶层，推开最后一扇门，寒冷的风刮过向晚的脸，整个枝江市便尽收眼底。
高处不胜寒呐，向晚这样想着。
但也只有这种地方，才最适合回忆。
向晚卸下一直背着的吉他，把它抱在了胸前。轻拨几下琴弦，声音是别样的悦耳清脆——音是早就调好的，只为了此刻的演奏。
面对冷风，向晚深深呼吸。
“第一千次，为你。”
双手开始动作，琴声随之泄出，如泉水般澄澈。
“迷迷蒙蒙/你给的梦
出现裂缝/隐隐作痛
怎么沟通/你都没空
说我不懂/说了没用……”
向晚轻声唱着，不觉间眼泪在脸上留下两道痕迹。
除此之外，她没注意到的还有……
钟楼的那个巨大的钟表上的指针，已然开始逆时针转动。
歌曲到高潮部分，向晚被一阵钟面散发出的光芒包裹。
几年前的枝江火车站。
“就送到这里吧。”
嘉然接过向晚手中一直提着的行李袋，朝她凄惨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