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原战歌 第二十章(7)

“拉曼大人，是要我在天下人面前名誉扫地吗？”阿蒂娜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拉曼却温和地回应道：“我以为，这样的处置已经十分宽容了。当然，首先要这件事情能够查得清楚。”
“看他回来的时候眼神都变了，我还以为他对维娅拉的执念消除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连你都没有看透他的状况？”
阿蒂娜坐在桌前用手背支着额头，玛尔斯垂首立在下面。
“正如您所说，从战场回来后，他身上的戾气过于张扬，掩盖了本性。也可能...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斗志被消磨了，使我的感觉不再敏锐。我想是时候重新回忆一下自己所经历过的磨难了。”
阿蒂娜沉默了。之后她推搪似的说：“就像拉曼说的，你不可能追不到他。尽快出发吧。”
“但..追到他要怎么做呢？”玛尔斯心怀忐忑，“如果求最小损失的话，应该将他们直接抹杀。”
“当然..是要带他回来了。”阿蒂娜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次是那个家伙失策了。他会后悔给我这段宽容的时间~”
玛尔斯一下慌了，“但是..眼下还未到决战的时机！万万不可冲动啊！即使非要保住他，认个失教之罪暂退一步也并不是就无法翻身了！”

“这次可是对手主动出击了，玛尔斯！难得那个沉闷的家伙举刀刺过来了，咱们怎么能退缩！”阿蒂娜抬起头来，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她的目光就像穿透了眼前的时空，注视着未来的某个时刻。
望着阿蒂娜稍显癫狂的样子，玛尔斯的眼神动摇了。他不再辩驳，施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轻轻掀开窗板，伯里克向外面望了望，又回身坐下来。今晚月光清亮，从屋顶的破漏处洒下无数光斑，竟显得很美。不，如果是住在这里生活的人，一定不会这样觉得吧。他还穿着那件醒目的白袍，维娅拉已经换上了破旧衣服，头发也扎成了马尾。原来那件华丽长袍被包裹起来放到了一边。
整理好心绪，伯里克起身来到维娅拉面前。“躲在离城不远的村庄是个险招，如果他们去追踪已经送给旅人的马，我们就安全了。”虽然这样说，他却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递给维娅拉。
“我并不需要...”维娅拉愣了一下，没有接。
“但是，这种小伎俩能不能骗过玛尔斯呢？我无法安心。如果天亮我没有回来，您就一个人先逃走吧。”伯里克把匕首放到了维娅拉的手上。
踏过干枝和落叶，却没有声音，玛尔斯就像幽灵一样飘行在树林中。穿出林木的包围进入一片空地，他停下来，对着前方一块巨石开口说道：“把我一路引过来，是特意挑了这个相似的地方作为终结之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