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原战歌 第二十五章(9)

他用力将爪刃拉开，偏离了托尔的胸口。范·斯派克急忙发力，但冷静等待这一刻的托尔没有错失机会。寒光闪过，一颗人头和两只手同时飞上了半空。
托尔急忙掏出绳索，割开两条勒紧男子的断臂。男子却不顾伤痛，站起来走向女孩，鲜血和泪水一路“噼里啪啦”地洒落。跪在女孩身旁，他回头望了托尔一眼，“我现在..也就剩下还能站起来的一双腿了...”
“足够了。”托尔悲伤又坚定地回答，“那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最强大的力量。”
曾经广茂的草原，现在满目荒芜。但也只是山前这一片的样子。被雨水浇过的泥土中，夹裹着随风而来的草籽。北方的大片土地仍然青草茂盛，等不到变得金黄，那波涛就会蔓延回来，将这里残留的印记全部遮盖。不只是已经模糊的旧痕，还包括即刻将要发生的新伤。
草原会自愈伤痕，人就做不到吗...人与人之间的裂痕，无论经过多久，都只会愈加深刻，最终演变成你死我亡的战争吗？人会制造隔阂，将善意的种子禁锢起来，阻止其传播。那是用刀剑无法打破的障壁...
正想着，看到对面地平线上升起了旌旗，海格莉一挥手，全军士兵开始临战整备。甲胄兵刃的摩擦声驱散了头脑中一切混沌的念头，待一切静抑下来，她的眼中只剩下炽燃的战意，接着从她口中喊出了刚刚本心最为抗拒的那个字：“杀！！”

士兵跟随呼喝，喊杀震天，之后听沃兹的口令列阵前进。
海格莉看了一眼骑行在身边的沃兹，问道：“之前的伤势未愈，又连着清理魔兽、护卫避难民众，还撑得住吗？”
瞭望着前方渐渐浮起的庞大阵仗，沃兹苦笑着回答：“撑不撑得住...这恐怕跟伤势已经没有很大关系了~”
尽管这边展示出了雄壮的气势，但带着煞气而来的敌军远超预料的规模。不是靠气势就能扭转的局面。
“对面也刚刚经历了战争。想必这支军队也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海格莉催马加快了步伐，“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拿下敌军的主将！”
从背后看起来，那瘦小的身影正独自走向对面的千军万马，沃兹一只手紧抓着缠在胸口的绷带，压住那颗鼓动震颤的心脏，燃烧起斗志的同时露出了豪意的笑容。
两军对垒。西提士兵看起来素质更加参差不齐，而且可能大多数人是第一次上战场，面对的又是“恶魔”，整体士气十分低沉。相比之下，大部分由奴隶充任的维尔德士兵斗志更加高昂。对他们来说，只要打退眼前这些入侵者，自此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但两军相差十几倍的规模使他们在鼓足的勇气下仍不自觉战栗发抖。
海格莉与沃兹下马走上前线。伯里克和莱雅也从对面走过来。双方站定，相隔十余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