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的无聊故事之四】《如何在一天之内吃完红豆面包》(13)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都是上年纪的人了，别找我麻烦就好。”
......
致命的辐射彻底击穿了盖格管，计数器的求救信号变得更加强烈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
女儿啊，妈妈好想吃你爸爸做的红豆炖排骨......
我加快了脚步，穿梭在这全是落叶枝干石凳路灯标牌的废土。哒哒哒，歌曲的旋律愈发欢快，大妈们挽着彼此的手臂，华丽地踏步转着圈。我慌张地张望与避让，树丛使我迷失了方向，盖格计数器哒哒声的频率越来越快。一位跳舞的大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撞了一下，愠气在大妈的脸上转瞬即逝，这并不影响她再次融入旋律。迷失方向的我撞在了桦树粗壮的枝干上，惊起片片飞鸟。该死，我一定沾染上了辐射，但此刻我心中充满了愧疚，我搅扰了这棵白桦树还有栖于其上的飞鸟们的安眠，歉意拖住了我的脚步。哒哒哒，歌曲迎来高潮，大妈们众人成排手拉着手，上步为举撤步为落，我眼前的废土丛林越来越浓密，树丛就像妖精般朝我挥舞着手。这是她们临时起意的多人大动作，也是她们欢快的顶点，一只又一只手连成波浪随着众人的进退而上下起伏。我想我看到了这树丛之后荒凉的断点，看到了求救信号的来源，废弃的居民楼就在前面不远处，她失神地站在斑驳的楼栋与树丛之间，我低头穿过生锈铁丝网的破洞，朝她的方向跑去，白桦树铺就的叶毯轻盈着我的脚步。

哒哒哒哒。
她失魂落魄，迷惘在舞动的人群中。大妈们手拉着手，笑容洋溢在她们的脸庞。我躲闪着跳舞的大妈，飞快地向她跑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
她的情绪濒临崩溃，似乎马上就要嘶声呐喊。舞曲迎来结尾，大妈们把广场舞之夜推向高潮。一步之遥，我深吸一口气，抽出了袋子里的红豆面包。
哒哒哒哒哒哒哒——哔——————......
“大妈，虽然我不认识您，但您要来一块红豆面包吗？”舞曲戛然而止，意犹未竟的大妈们相视一笑。
“啊？小伙子，你是在叫我吗？”她们分享着今夜舞蹈的心得，并承诺赴明早菜市场之约。
“嗯嗯，我觉得此刻您需要这块面包，里面有红豆噢！”她们随着冷却的欢乐散去，没人留意仍站在原地说话的一老一小。
“谢谢，谢谢你小伙子。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们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