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蛾(3)

她彻夜未眠，在临行前为丈夫盖好了被子，换好了纱布，她踏上了回家的长途客车。
“妈，我不走了”周白峨对着那个早已人去楼空的豆腐作坊自言自语着，她的养母已经在一年前因中风去世了，养父得了肺病，也在不久后与世长辞。
她刷干净了那个巨大的石磨，用早已发霉的木柄推动着磨盘，发白的豆面从开口处掉落，这个豆腐作坊重新开业了，没有锣鼓喧天的开业庆贺，只有一个中年女人的悲叹声。
“妈，我不走”这个年轻的男孩紧紧的抱着周白峨，她像养母一样拾来了一个弃婴并抚养长大，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流下了眼泪，她的泪腺本因干涸。
“妈该走了，该走了…”周白峨意味深长的对儿子说着，突如其来的回光返照让这个年轻人不知所措。
她走的安详，坐在门口的竹编椅上，膝盖上还趴着那只粮油店养的老猫，身体的余温慢慢的散在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