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7)

他继续说道：“背朝天，人所食。渔人捕鱼，卖钱果腹，为的是求生，这很符合自然之理。事实上，只要不是无端的滥杀、虐杀，或是病态地去享受宰杀的过程，其实都算不上残忍。你捕鱼，是本份；而你救鱼，就是善良。”
“听起来文绉绉的，肯定是在骗我！”话虽如此，但从她眼角的笑意看来，心结已解。
“给你看样东西。”
兰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
一瓶指甲油，粉色的。
“我爹给我买的，说是用珍珠粉做的，他老是以为每一个女生都会喜欢这些东西。”兰扭开瓶盖，牵起了蓝的手，在他的指甲上涂了起来，“不过虽然我不用，但我还是知道他是疼我的。”
蓝：“所以这就是你把它涂在我手上的理由吗？”
兰闻言轻笑，艳如五彩珊瑚。
她将他的十片指甲都涂了个遍，却仍不满足，又在他的手背上画起画来。

“你这画的什么啊？”
“鲸鱼啊！其实你救我的那天，我好像在海里看到了一条。但是太大了，我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自己被水泡糊涂了产生的幻觉了。”
“鲸...鱼？”对于这个称呼，蓝似乎稍有不满。
“嗯。”
“鲸怎么会是鱼呢？那是哺乳动物啊！”
兰却也不甘认输：“长得那么像，怎么会不是鱼！”
蓝苦笑道：“长得像鱼就非得是鱼吗？看起来像人的，也不一定就是人啊。”
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之中：“反正我肯定是人。你说，要是真有那么大的鲸，那就是海中的霸主了吧？”
“海中霸主？”
“嗯。”
蓝垂下了眼睑，低语道：“人类，才是真正的霸主。”
“好啦！”兰收起她的画笔，举起了他的手，“怎么样？”
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笨拙的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