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的美丽传说(5)

纳西妲自言自语：“或许，这里需要一些改变。”
又是一个月亮落下，男人风尘仆仆赶回，被太阳蒸得黝黑的脸上带着喜悦。他在路途中做了标记，讶然发现神谕降下之处有生命的气息充盈。绿色的枝叶织成密密麻麻的网，驱散了干风与黄沙。坚硬干燥的土地变得松软湿润，新生的树苗环绕着那枚顶着心型树叶的嫩苗。
男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沙漠边缘、渴水之地，鲜少出现这样新鲜的绿。恰如鱼儿在空中游动，风滚草在海底扎根。
这一定是神迹！
“去吧，你的妻女无恙。”恍惚间，他听到神子稚嫩的声响回荡于耳畔。
就这样，将水源与神灵的消息带给妻女的男人，成为了名为“布耶尔”的小树的第一位信徒。
雪花轻轻飘落在小树身上，晶莹而脆弱。
沙漠地区也会下雪吗？纳西妲轻轻问。
冰雪想了想，回答道：很少，很少。但天之子莅临此地，我便要顺应天空王冕的圣意，前来用冰凉平息他的怒气。
我闻到他的气味了，灼热、反叛、桀骜。虽然与我想象的不同，但我喜欢这种性格。雪花喃喃道。

许久后，云翳散去，雪花亦无影无踪。
又是无数个月亮落下。直到两轮明月碎成了尘埃，碎屑落在纳西妲创造的林木间的水塘，化为奇异的蓝色水莲，鎏金般的莲蓬宛如月光。其名为阿赫玛尔的、即将在那片沙漠称王的青年偶然闯入了这片绿地。
那时候，初生的新芽沐浴于砂砾般金黄的熹微晨光，高大树木恣意呼吸，吐出林间的最后一口湿气。远处的灌木——其更远处，肉眼可眺望之地，热浪蒸腾于灿金沙浪之间。青年拨开灌丛，看到不远处人烟袅袅，初具规模的村落中央坐落着一棵半人高的树苗，顶着心型叶子，注视着孩童们的玩闹嬉戏。
青年走到树苗身旁。孩童们见了陌生人，警惕地凑成一团。为首的、那位最初信徒的重孙女的最小的女儿，其名为迪娜泽黛的孩童，张开双臂护在树苗身前。
水波粼粼，倒映出青年金色的长发与鲜红的兽瞳。他饶有兴致地盯着纳西妲与孩子们，秾丽的容颜绽开一抹笑。
“你是树的神灵？还是草的神灵？不在你的雨林中好好待着，来这沙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