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吕斯的邻居(4)

马吕斯变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沮丧，他完全陷在内心的痛苦中，被爱情搞得晕头转向。
在这期间，马吕斯一直住在戈尔博老屋，从不留意别人的事。
当时住在老屋的很多人都搬走了、死了或因拖欠房租而被房东撵走了。只剩下他和荣德雷特一家。虽然他曾经帮助那家人付了一次房租，但他从来没有同那家人讲过话。
荣德雷特夫妇有两个女儿，还有一整天在大街上流浪的儿子小伽弗洛什。小伽弗洛什大概十一二岁，经常穿着一条成人长裤和一件女人的上衣，那都是普通人行善给他的破旧衣服。
小伽弗洛什敏捷而机警，整天都是一副病态人又快活的样子。他很淘气，经常赌铜板、掏水沟，甚至还会偷些东西，但他只是为了好玩。他没有住处，没有面包，也没有父母的爱，但是他很快活，因为他自由自在。

虽然被母亲完全抛弃，但是每隔两三月，小伽弗洛什还是会说：“咦，我得去瞧瞧妈妈！”于是，他便回到那没有温度和亲情的戈尔博老屋走上一圈，然后重回大街。
一天，马吕斯从他的屋子里出来，这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他正要出门吃晚饭，因为不管如何沮丧，饭总是要吃的。
他跨出门槛时，比尔贡太太正在扫地，嘴里说了这几句值得回味的独白：“现在，有什么东西是便宜的？全是贵的。只有痛苦最便宜，最廉价。这世上的痛苦简直一文不值！”
马吕斯正慢慢地沿着大路走，朝着城关方向走去。他一路低着头，边走边想心事。
在夜幕中，他突然觉得有人撞了自己一下，扭头一看，是两个衣服破烂的年轻姑娘，一个瘦长，一个较矮。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慌慌张张地飞快跑了过去，好像在逃跑，怕被人追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