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世月景，草木本心【海荧】(2)

只是，突然间有些东西膨胀起来。荧眼睁睁看着那些绿色的冲到脑门，噗散开来。她仗着能使用元素力便无所畏惧，可是，接着，一阵香气在周围肆意弥散。
她晕倒了，就像初次来须弥那样。最后，便是艾尔海森在她耳边狂乱的呼喊。
他没有称呼自己是旅行者。她是荧。就像小时候被叫的那样。或许，在他看来，她不只是旅行者。可是，故事里她只是漂泊四处的人。
这个称呼，不太妥当。可，确实是她所期待的。
“荧。”
随即便是一阵沉重的喘息。
岁后
“我可是记得你把钥匙都带了出来，”荧拍了拍艾尔海森柔软的发，他正躺在荧的膝上，“那卡维怎么办，他如果今天晚上不去智慧宫画图——”
“我不管他。”艾尔海森抬眼看着她，“我不是很想回去，他不是早就要闹着出去住了吗，我成全他，再有本事就来露宿。”
荧的眼睛很干很亮，相当清澈。艾尔海森笑了笑，捉住她乱动的手。
和风扫过两个人的耳发，和着细草一起沙沙作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荧和艾尔海森居然就已经这样熟稔，她的身份她的执着她的念想，他的爱好他的心思他的性格，在几个月的纠缠与相处中被互相探测揣摩得一干二净。

到处都没有让她特别熟悉的人。即使是哥哥的记忆，对她而言也停留不了多少年。现在没有深渊没有星空没有虚假没有历史，只有他和她还有此时此刻的安宁。
她也躺了下来。有蕈兽在河边不远处，睡觉，一张一弛，他身体里的管也随着这稳定的旋律鼓起闭合，发出幽微却细巧的吮吸声。这种合音的旋律不是很吵，相反，晚上太过安静反而不好，影响睡眠。
“须弥宁静了下来，接下来该去枫丹吗？”艾尔海森坐了起来，揽住她的肩膀，触感冰凉，著手生温。“那我宁愿这里天天有事。”
“谢谢你。”荧叹了口气，“不过，必须去的，我当然还得去。”
话没有完，她的声音就模糊了起来。热气沸腾，如若晚间腾起在林间的雾，一针一线密密细绞，硬是看不着它后面的山石是什么样。她也看不清艾尔海森。即使只是过了这些年月，她的精神却已然磨损。没有画面，只有感觉。
“谢谢你肯陪着我，”艾尔海森的眼直直看着自己，如同赤王辅佐陵墓旁边显眼又特殊的符号标记——一圈绿一圈红。不过无所谓，这些抽象的画图现在有着感情，直视着自己，仿佛“知识”本身也有了倾向。温炽的触感自她的脖颈启，自身后为止，全被阴影笼罩，于此，相似的亲昵，便只有他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