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2(14)

格雷猛然生出一股如果说谎一定会被看破的预感，“我觉得人际交往中，容易相处和不容易相处其实是一个不那么准确的描述……”他几乎是背诵起了以前曾从别人那听来的话，“如果是面对女士的话，对我来说只有愿意交往和不愿意交往。能和你结识真是让我感到非常荣幸。”
“虽然我说过我不介意，但总觉得你又在应付人。”
“如果连不介意被人应付的人都是难以相处的人，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相处的人了。”
“所以你在应付我。”
“不。”格雷赶紧摇晃脑袋，“我的意思是说雪莉你很好相处。”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和我一起去罗伯特家吗？还是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跑掉。”
“为什么我会偷偷跑掉？”格雷有些困惑。
“我觉得你是喜欢逃跑的性格。”
“或许吧。”
雪莉紧盯着格雷的眼睛，直到他把视线挪开。
“我不会跑掉的。”格雷几乎在为难自己，让自己开口，“我确实想过一些……事情。但不是逃跑，我不会逃跑。”
“想过什么？”
“……一些事情。”
“所以是什么事情？”
啧，格雷不由感到陷入了困境，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想，你难道还没有发现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吗。

“你其实很喜欢说你以前的事情，你那个末日生存者小团体的事情。你总觉得自己亏钱他们，对吧。”
“或许吧。”格雷不想否认，“但这些事情在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都已经结束了。你父亲的提案对我来说是新的开始。”
“我看到的你可没有你故事里的你那么厉害。”
“大概吧。”
“你说你想隐居在那里。但事实不是这样，你是想死在那里。”
“………………”
格雷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他就站在那里，看向别的地方。
“我决定了。”雪莉没有理会格雷，而是自顾自地说：“我会去见一见我的弟弟妹妹，如果我们相处的不愉快，我就找份工作，在外面租房子。”格雷的余光看到她正用食指指着他，她说，“如果你和罗伯特最后没能聊到一起，你可以找我合租。”
格雷吃惊地看向雪莉。
雪莉用没有波澜的平静表情回应了格雷的惊讶。
记忆又开始闪回了。
诺埃尔。
诺埃尔，诺埃尔，诺埃尔，诺埃尔，诺埃尔……
“那可……太感谢了。”他犹犹豫豫地说，“谢谢。”
“就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