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渡春水（十七）(3)

霍江还没说完就被霍敏瞪了一眼。
“这是故意昭告天下，郡主肚子里的根本不是小侯爷的种。到时候京城的人就会猜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小侯爷又为何不走寻常路非要娶一个男夫人给郡主难堪！”
“之前是缓兵之计，现在是敲山震虎。他正朔敢动我的人，连城璧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正朔’是惠帝的字，霍敏和霍江一惊，看来傅红雪果然是主人的逆鳞。惠帝这么暗算傅红雪，再次让小侯爷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和辽东马氏的谈判怎么样了？”
“还卡在那位老太爷那里，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帮助咱们。说什么惠帝好歹是正统，他们马氏就算权倾天下也没想过取而代之。而咱们出师无名，就是真的拿到了传国玉玺，也是大逆不道。这江山是坐不稳的。”
“哼，你去准备一下，今晚咱们就出发。我亲自去会会他。”
“那我留下来守着傅红雪！”霍敏主动请缨，得到了连城璧赞许的点头示意。
“霍敏，我知道你的细心和果敢不输霍江，不过接下来我实在不放心把他单独留下，所以必须带着他一起东去，你可能也要跟着我走一趟了。这里很重要，霍江必须驻守，你能不能独自跟着我们。”
霍敏激动地看向哥哥，用力拉拉他的袖子。霍江虽然不舍得，却也知道此事责无旁贷，抱拳想连城璧起誓，守好汴城，在他们回来之前将残卷补全。

“这是我修炼的心经，这几天我仔细研读了你们带回来的残卷，总感觉这份残卷和心经有相似之处。你可以看看，顺便按照其中内容寻找线索。但是务必对外保密。”
次日午后，一份加急快报送入骁骑营。此前连城璧和京城通信都是用暗卫，虽然慢一些，但是必须要保密。可是这一次他丝毫不顾及信件被监听，就差满城发传单，说久居后宫的郡主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
是夜，一行人悄悄离开汴城向东快速出发。
五日后，辽东马氏的宗祠里，连城璧和九十九岁的族长单独谈了一夜。天亮后，马氏终于放弃了曾经的盟友，选择了新的野心家。想当年正朔用共享天下来说服马氏，今日连城璧又用了什么法子呢？
傅红雪虽然没有如同霍敏那些好奇，却也十分忐忑。他醒来之后发现已经在辽东，又听霍敏一顿绘声绘色的描述，立刻明白连城璧这是彻底和惠帝撕破脸了。
“你应该很早就开始和马氏接触了，可是他们不愿意。因为只要惠帝在位一天，他们就能坐拥半壁江山。那位皇后即使犯下滔天大罪也只是禁足，马氏只要再选一个女人去，依然能做皇后，依然富贵无边。
可是他们这次却答应你了，只怕是惠帝做了什么让他们看不到希望。”
“还是你懂我。即使你从未入朝，却看得比谁都清楚。”连城璧的语气让傅红雪有些诧异。不知不觉间他们从偶遇到不打不相识，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放肆。可是有的时候傅红雪却感觉连城璧某个不为人知的一面也慢慢露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