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亡心(6)

只是她们都站在皇帝身后，不敢向前。
“够了，”韩国夫人看不下去了，走向前来，跪在皇帝身下，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诚恳道，“陛下节哀，您就让妹妹体体面面的走吧。”
“她还在呢，”皇帝道，“她还没死。”
“她一会儿就不在了，”韩国夫人狠狠心，“陛下，恕妾直言，女子生育本就是大关，闯不过去也是常有的事情，妹妹性子骄傲，一定不希望自己狼狈的离开......”
“滚！”皇帝抱着皇后吐出这样一个字。
韩国夫人哭着跑了出去。
杨夫人看着大女儿哭着跑出去，又看着毫无生机的二女儿，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走向前去。
“陛下，妾身一把年纪，晚年丧女，心中的悲痛不比陛下少半分。”
见皇帝没有反应，她又继续道：“妾身一手将她养大，又亲手将她送入宫中，她这每一步的辛劳，妾身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说她不想死。”皇帝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
“陛下~”杨夫人还欲再劝。
“她不想死，朕也不想让她死，即使是这样，夫人也想将她送走吗？”
皇帝的反问让杨夫人无法回答。
“可是......”
“没有可是，夫人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已经累了，”皇帝吩咐道，“来人，送夫人回去歇息。”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杨夫人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出去之后，有人问她情况，她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送走了杨夫人，皇帝又开始赶其他人走。
“你们都辛苦了，下去领赏吧，”他轻轻抚摸着皇后的脸，温声细语，“这里有朕陪着就行。”
“陛下~”众人不愿动。
“对了，把热水留下，”皇帝不管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吩咐，“那件凤袍赶紧撤了，那不是就寝该穿的，换一件干净的寝衣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