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寻夫（二）(4)

自责的时候，上空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广播声，走道随之颤动。声音从高处汇聚而来，从四面八方包围孤独。孤独情不自禁地捂住耳朵张开嘴，找了一处震动的墙靠着来抵御声音的侵袭，虽然看不见声音的源泉，但孤独确信这大楼的高处藏了一个巨型喇叭。回想在沙漠里看到的一万米高处的阳台，孤独恍然大悟：那是一台大功率广播设备露在外面的部分，难怪播放效果如此显著。
广播里先是雄厚的男声：“27号房间刚才发生了一场小型骚乱，现已得到完美平息。没能养成良好习惯，受其影响的客户将受到减分处理，魅力积分减五分，他们的名单是……”
说的就是刚才发生的事，孤独庆幸自己作为始作俑者并没有牵连其中。被减分处理的人很多，名单念了两遍，足足五分钟。
男声念完后，广播里换成了清脆的女声：“在本次骚乱中，有一部分客户表现良好，提出表扬。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丝毫不受外界干扰，是我们所有客户学习的榜样，作为表彰魅力积分加五分，他们名单是……”
表彰的名单少得多，只有四个，应该就是墙角那几个人。孤独粗略地数了下，加分减分的人加起来正好五十人，是一个玻璃间的人数的一半。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牵连了这么多人，魅力积分估计对他们很重要，不然不值得用广播拿出来说的，孤独心想。还有回来对经理怎么说，需要道歉吗？从另一个方面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是那群男人自己没见过漂亮女人，太见异思迁了。所以干脆离开这里就好。

孤独离开玻璃房，沿着走道向中心区走去。这种事很麻烦，她怕麻烦，因为麻烦的事里总有些不好的东西。这次出行的目的是找到丈夫，玻璃房的事先放放，找人为重。
不一会，经理从玻璃房里面出来并追上来了，他并没有责怪孤独，反而说什么“很抱歉让你受惊了”之类的。孤独见经理虽然满头大汗，但衣冠仍保持整洁，语气也恢复到最初相遇时的礼貌客气，同样恢复的还有脸上的微笑，温文尔雅，和刚才的失态判若两人。
孤独说没关系，你们夜总会果然非同一般，一路上我大开眼界。她把一路上觉得有趣的东西全部称赞一遍，经理连连点头。当谈到那些金丝楠木框的油画时，经理告诉她那是夜总会历届魅力积分最高的客人。
“历届魅力积分最高的人？”孤独之前的设想被推翻了。
“对，他们都非常有魅力，代表了本店的精神风貌。”
“那为什么是历届？不是回头客吗?”
“因为他们都走了。”经理说。
“走了？走了是指…”
“从这里离开，之后偶尔回来探望一下，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联系，应该是去下一家夜总会了。”经理顿了顿，被孤独这么一问，自己回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的眼神变得缥缈，那是非常久远的往事了。有一段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