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狱(5)

他暗叫不好，举起手枪对着飞机一通乱射，几发子弹下去金属板也只是微微下凹。
“川蝉！！你疯了吗！！”
他大声喊出了这个在心底埋藏许久的名字，飞机噪声虽大，但还是可以听见的。
此时的川蝉已戴上护目镜，在驾驶座上用力拉动拉杆，将马力加大。 
(好好看看，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飞机起飞，撞破了陈旧的天花板，好似突破了这不可越界的现实，腐坏的世界里脱颖而出。
(我做到了，杭名……）
这只“巨鸟”划过城市的上空，引得众人驻足观看。
川蝉操纵飞机不断抬高，离铁笼的距离越来越近，杭名从飞机撞破的天花板中爬出，看到这一幕，瞳孔剧烈收缩。
(你要替我……好好看看那片天空啊……）
川蝉瞪大了蓝眸，看着自己离封锁人们思想与自由的枷锁越来越近，轻轻一笑。
爆炸声响彻在城市上空，发热的引擎与发烫的机身，连同川蝉一起，在蓝空中绽放了数秒后，便消散得再无踪迹。如同烟花那般极尽绚烂，但也转瞬极逝。
“不要——！！”杭名撕心裂肺地喊着，压抑了不知多久的精神与思想终于崩修开了锁链的束缚，化为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残骸连同铁笼的碎块从空中坠落，其中好像夹杂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杭名已说不出话，只是痴痴地看着。
在它落地的一刹那，他终于看清，那闪着亮光的东西，是川蝉已损坏的不成样子的护目镜，上面还掺着点点血迹。他无力地跪在布满碎石残片的水泥地上，泪水不受控制的洒落，表情由之前的震惊、难以至信，转变为难以压抑的痛苦和悲伤。橙红色的夕阳穿过铁笼，透过那道缺口，照射在杭名的身上，给他与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橙色，就连泪水都镀上了暖色调。
“天空……真是伟大啊，让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去拥抱。”
“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吗……”
他成功了，兑现了儿时的诺言，实现了年幼时期他们共同的梦想。化为翠鸟，飞向了那片触不可及的天空。
草原的颜色，是什么样呢？
外面世界的景色，一定很美吧，川蝉……
缓缓的将这把指过儿时玩伴、还杀死过自己的凶器举起，他头一回感觉这自己的“搭档”如此硌手。
“还有一颗，太好了…”
毫不犹豫的将枪口抵上太阳穴，望着笼外那片被他拥有过的天空，嘴角微扬，带着笑意闭上双眼。

“这次，我不会食言了。”
“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