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一念花开琉璃环》作者夜游宫(3)

“行了，快走。”妇人收回拐杖。队伍重新动起来，像之前的一幕不曾发生。
药童子飞奔下山，我跟过去。那个少年人浮在水里，身体没大的损坏，但已经咽了气。
他沉默一会，“我总想着替人治病，救他们，但有些人，实在太坏了。”
我准备离开。
他抬头，“你是神仙还是妖怪?厉害吗?你把我装在这具身体里可好?我想进那个城，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进不去，像是有谁设了一个结界把我挡在外面。换个身体，也许就行了。”
“你前世是在哪里生活？”药童子只要不被挖出药芯，就不会死。虽然他们妖力微弱，会像正常人类一样死亡，但死后又会在某一块草田里重生。有时候重生后，也会有前世的一些记忆残留。
他有点沮丧：“我只记得我以前叫岫宴，山由岫，宴会的宴，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我想去那，好像有熟悉的人在那里”他又重复一遍，手指的，是那座新兴的繁华玉都——落玉城的方向。
“倒是不难。”我看一看少年的身体，“倒是你的脸被划烂了，要一张新的脸。”

壹、
天色黯淡下来，落日余晖由最初猩红的血色，渐渐凝固成暗红，在紫蓝色的天幕上。
“还有多久啊，教授?”叶一薰大概是第六十遍问起这个问题。
她脱了鞋盘腿坐在后座，时间长了这个姿势也不舒服，干脆又躺下来。她知道宋宣会从后视镜里看她，毕竟对方是异性，开始她还矜持着，但坐了快六个小时的车，算了吧，还是放自己一条生路，形象什么的都是浮云。
她发自内心佩服宋宣。从昆明下飞机，租车，到现在开了六个小时，他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白净整洁的衬衫，墨绿色的针织外套上连个皱都没打，连表情都没怎么变过，好像有点淡淡的笑，又好像没有。就是这样反而让人忍不住总是想去看他的脸，看他究竟笑还是没笑。
叶一薰心想自己也是有够无聊的。
“教授，给你发邮件的朋友真的不是坑你吗?”相处了一个寒假，又在车里邋邋遢遢混了大半天，双方感情迅速升华，叶一薰讲话也毫不遮拦，完全不当对方是老师了——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年龄，也确实形成不了为人尊长的威慑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