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城】毒23（ABO/双重人格）(2)

他带沈翊来到上锁的柜子前，迟疑一秒，还是用钥匙打开锁，让沈翊看见了里面的东西。里面有雷一斐的警帽，他搜集来的线索，师徒两人的合照，和他满溢的愧疚、自责与脆弱。
“你收集到的资料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沈翊说。
“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杜城脸上显出悲伤夹杂怀念的神色，拿起两人的合照，“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站在这儿。”
他没注意到沈翊转过头，用又黑又深的眼睛盯住他。叛逆狂躁的青春期、缺爱而满是攻击性的少年、从警的向往与决心，那些都是发生在很久以前、远早于七年前的事情，是属于杜城与雷一斐的回忆，跟他沈翊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那天我刚抓了一个流窜多年的惯犯，说想找他一起庆功，约他吃饭，”杜城脸上有一种柔软的、近似于微笑的神情，但这种神情很快消散，重新凝固成无边的悔恨，“然后就出事了。要是我那天没有约他该多好。”
沈翊看了他很久很久，直到杜城转过头与他对视。“这件事不能怪你。”他说。
“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怪谁。”杜城面对他，却错开视线不与他直接对视，他眼眶泛红，嘴角压抑地下撇，“我也知道这不能怪你，但当再见到你的时候，我自私地把你当做宣泄口，针对你，宣泄我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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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城看着他阴沉的眼睛，轻声说了句“好”。
只要是有关那个案子的线索……即使眼前的“沈翊”或许并非沈翊。
他们来到泳池的跳水台上，杜城望了眼底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你确定要这样？”
“我必须找到濒死的临界点。那天我被曹栋推下海，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几乎看到了那张脸。”沈翊握着栏杆的手在颤抖，但是当然——这跳台才几米高，两米，三米？他可不怕水，他甚至会游泳，不算多擅长但至少能保证不在泳池里把自己给淹死，只有那个溺过水的傻瓜才害怕，“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消失了。”
“所以你才想用这种方式？”
他点头，微微发抖，露出脆弱的恐惧神情。“杜城，我相信你。”他说，然后脱下外衣，深吸一口气，直直坠入泳池之中。
池水将沈翊吞没，水花溅起，然后消失，水面的波动逐渐逐渐平静下去。杜城看着表，那夜深黑海水与沈翊青白的面容不断交替闪现，他数到一分半，心跳逐渐加速；数到一分四十五秒，无法克制的恐惧袭上心头；数到两分整，他果断甩掉外套跳入水中。